姜锦年问他：“你还想要多刺激呢？”</p>
她话里挑衅意味十足。</p>
笔记本电脑被她合上，放在了茶几旁边。那茶几长约一米，偏居角落，于是姜锦年弯腰侧身，双腿稍微挪了一寸距离，刚好挨近傅承林。而他穿着一条休闲裤，布料微薄，膝盖碰到了她的腿，动也不动。</p>
姜锦年斜倚扶手，回头望他一眼。</p>
这一眼似乎有情，更似无意，称得上是“秋波顾盼”。</p>
但她毫无自知，只当自己正在凝视他。她还觉得，他低头瞧她的样子挺有趣，挺认真，她便故意用膝盖撞了他几下，颇具玩闹兴致。</p>
他终于忍够了她的寻衅滋事，搭住她的双腿，扣在了沙发内侧。她几乎瞬间就慌了神，挣脱不开，便肃然道：“喂，你放开我。”</p>
他笑了：“你怕什么？我又不是坏人。”</p>
姜锦年质问他：“哪个好男人会把手放在良家妇女的大腿上？”</p>
他反应极快：“哪个良家妇女会用膝盖去撞男人？”</p>
姜锦年故作冷漠：“我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你。我可以向你道歉。”</p>
他竟然有样学样，左手停在她的腿上：“那么，我也不小心碰到了你。对不起，真不是故意的。”</p>
姜锦年被他气得半死，又觉得他坏得要命，索性破罐破摔，侧躺在沙发上，往里边挤了挤。</p>
傅承林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你现在的神态和动作，很像一只蚕。你再往前一点儿，钻进沙发，差不多就给自己套了个茧。”</p>
姜锦年几乎一点就炸：“你才像蚕，你是不是觉得我扭一下都像虫子？”</p>
傅承林站起身，不再与她有任何接触。</p>
他含笑，调侃道：“我看不出来，你再扭几下。”</p>
姜锦年一声不吭。</p>
片刻后，她说：“我以前，确实白白胖胖，我承认自己像一条虫。但是现在，我已经重新做人了。”</p>
傅承林应道：“外表确实重要，但也没那么重要。人与人相比，胜在灵魂。”</p>
姜锦年坐起来，撩了一下头发，轻抿红唇，风情万种道：“你们男人呢，就是口是心非。”</p>
傅承林反问：“如果我是一个丑八怪，你刚才愿不愿意和我玩？”</p>
姜锦年道：“愿意。”</p>
这个答案远在傅承林意料之外。他不太自然地微微一愣，侧身靠着墙，明暗不一的光影照在他的脸上，诚然是英俊又耐得住打量，也使他眼中的笑意更具迷惑性。</p>
姜锦年解释道：“我小时候看《巴黎圣母院》就喜欢那个敲钟人，虽然他是个丑八怪。后来看《笑面人》，我也喜欢残疾的男主角……反差萌，你懂吗？他们表面上穷凶极恶，其实内心善良柔软。说到底，大家都会喜欢善良的人吧。”</p>
她一口气说完这些，又道：“当然了，同等条件下，还是帅点好。但是，不能帅成你这样，你太扎眼，不安全，招蜂引蝶。”</p>
傅承林道：“姜同学，请收回对我的歧视和偏见。”</p>
他如实辩解：“我现在什么样，都是基因注定，没得选。”</p>
他依然站在墙边，姜锦年向他走近。她不知为何胆子肥了起来，要尝试一件多年前就想做，却一直没机会付诸实践的事。</p>
父亲在电话里念叨：“有理想是好事啊！不过，你可得想好了，家里人帮不上你，你要辛苦一阵子……辛苦归辛苦，饭要好好吃，别省钱。我跟你妈都有退休金，你弟弟也懂事了，一家人都好得很。”</p>
姜锦年连连点头：“你们也是，按时吃饭，注意休息……还有，家里要是缺钱，一定要跟我说。”</p>
“缺啥钱？不缺钱！”父亲回答，“你管好自己，比啥都强。”</p>
*</p>
通话结束后，姜锦年下楼吃饭。</p>
她半低着头，脚步轻快。</p>
临近门口，忽觉人影交织，她定睛一看……嘶，不得了了。</p>
来人正是傅承林。</p>
他并非独自出现，随行五六个人，开了两辆车。</p>
姜锦年的上司罗菡站在一旁，笑容可掬，亲切接待他。而罗菡的上司——本公司的投资总监，也在这队欢迎之列。</p>
好大的排场啊，姜锦年腹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