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仙尊慢悠悠道，“千年前我已经在青云，几千前我在雪域沉眠，偶尔来几只小虫子吵得我心烦直接弄死，哪有空管它们什么来历叫什么名字？”</p>
说到这里，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p>
“怎么，难不成你祖宗当年也来找过我？那可太不幸了。”</p>
更不幸的是，她现在还是他座下的小仙侍。凭她的资质，这辈子是复仇无望了。</p>
“让您失望了，我祖宗十八代都是凡民，没那能耐。”没搭理他的揶揄，桑月正色道，“我有个朋友，乃万剑宗掌门……”</p>
阿云来仙域是为了打听万剑宗始祖的下落，巧了，她就在传闻中的雪域之主宫里修行。经过多次相处，发现这位妖尊并非阿姐描述的那般喜怒无常，嗜血残暴。</p>
近水楼台，她没敢找仙尊开个后门给小伙伴一个修行的机缘，可帮他向当事者打听祖师的下落还是可以的。</p>
“不知道，可能有吧。”仙尊漫不经心地看着下方不远的宫殿门口，“瞧，出来了。”</p>
唔？桑月顺着他目光示意的方向望去，啥都没看到，倒是听见一个女子脆弱可怜的恳求声：</p>
“姐姐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是我痴心妄想一直纠缠……”</p>
嗯，听到这段茶言茶语，桑月终于知道他想看的热闹是什么。仙尊正在吃瓜中，无心搭理正经事，她只好一脸不可思议地端正坐好，不解地开始嗑瓜子：</p>
“您果然是太寂寞了，居然喜欢看这种热闹。”</p>
等回去再慢慢聊那些年被他弄死的小虫子里，是否有那位天剑宗祖师。她的话让仙尊笑而不语，安静地充当一名敬业的吃瓜群众。</p>
“姐姐……”女声哀切慌张，仿佛受到莫大的惊吓。</p>
桑月轻挑眉，想不通啊想不通，自言自语道：</p>
“人族就罢了，弱男子喜弱女子，娶回家可以肆意欺凌。可我明明听说你们妖族崇尚强者，找伴侣也是专挑壮硕矫健的，怎的也被这种弱态小娇娘给迷得晕头转向？”</p>
与妖族为邻的近百年间，她见过无数对妖侣，唯独山猫小妖阿丘家的母亲是弱的。</p>
其他族的雌性妖物可是相当猛的，比如救崽一事，倘若雄性顾虑重重，雌性会立马抛下他自己独自前往，而得罪母妖的族群往往会落得灭族的下场。</p>
被敌人利用幼崽诱出来的母妖，被镇压、被挫骨扬灰的毕竟是少数。</p>
而且一旦被她们逃脱，灭敌人一族或血屠宗门都算轻的。就怕她们怨念不息，殃及无辜导致伏尸千里，血流成河。</p>
“……看来朝三暮四的贱德性并非人族独有。”桑月神色清冷，把瓜子嗑得咔咔响，跟咬仇人似的，“可这些热闹有什么好看的？这种戏本人间天天有得演。”</p>
她都忙死了，还要被人拉到这里围观别人家的夫妻伦常。</p>
“不如您老在这儿坐着，我先走……”刚想走，却被下方传来的两个字眼给定住了脚。</p>
“汐主娘娘请息怒！”</p>
汐主？桑月愕然，这不是妖族对妖后的日常尊称么？就在愕然间，传出说话声的殿宇里蓦然灵力爆发，嘭，数道身影被弹出殿外。</p>
紧接着，一道衣着华贵仪态雍容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p>
当看清楚对方的真容时，桑月的手一紧，捧在手心里的瓜子悉数成了灰烬。</p>
端坐一旁的仙尊则微微一笑，好了，热闹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