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山走上前去，将瘫坐在地上的孙才让搀起来，扶着他在滑竿上坐下。</p>
“儿啊，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孙才让望着孙山的眼神还有些呆滞，满是不敢置信地询问着，“你何时学会了这么厉害的雷法？”</p>
“爹，这世间哪有什么雷法，孩儿使的不过是凡俗火药而已。”孙山如实解释道，对自家父亲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帮子道士口中诈称所谓的雷法，全是为了愚弄信众，图谋敛财，你老切勿相信。”</p>
孙才让听了却仍是半信半疑，火药之名他也曾听说过，大宋军中就有此类武器，近些年民间逐渐流行的一种新型爆竹，据说里面也掺杂了火药。</p>
这类东西虽说威力不错，但与他今日所见，完全不能相提并论。</p>
自家儿子使出来的东西，只是一截小小的竹筒，可论及爆炸的威力，足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p>
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惊人的物事？孙才让何曾见过此物，心中的惊疑可想而知。</p>
孙山又解释一番，勉强安抚住自家父亲，转身朝冲虚老道走去。</p>
“老杂毛，你可愿服输了？”</p>
孙山从怀中又掏出两根火药竹筒，将引线贴近火折，对冲虚老道嘲讽道。</p>
冲虚老道早就扭过头来，目光死死盯着孙山手中的竹筒，几乎要凝出一条缝来，而他脸上的神情更是阴晴不定。</p>
“哼，你还不愿乖乖认输，磕头拜师吗？”</p>
孙山上前一步逼问道，可惜冲虚老道一直默然不语。</p>
“好，既然如此，那老子便再送一记双倍天雷给你吃！”</p>
孙山说着，手中引线竟真的朝火折子伸去。</p>
“住手！”冲虚老道面色惊变，猛然大喝一声，“贫道甘愿认输便是。”</p>
“那你就履行赌约吧。”孙山将引线与火折分开，一张纸被他随手甩出，丢在冲虚老道面前，正是昨日两人签下的斗法赌约，“看好了，这上面可有你的亲笔画押，里面写的明明白白，你若斗法失败，必须拜我为师。”</p>
冲虚老道低头扫了一眼那张斗法赌约，竟直接身子一软，萎顿在地。</p>
他坐在地上，双眼发愣望天，竟有两行浊泪划过脸颊，无声滴落下来。</p>
这会儿，其他人也已经从爆炸之中渐渐回过神来。</p>
孙家众人离得较远些，只是被爆炸的巨响波及，此时已经互相搀扶着，退回到孙才让身边。</p>
冲虚观这一边却就没这么好运了，尤其是留在台上的那二十几个不会功夫的道士。</p>
由于他们离得过近，直接被爆炸那一瞬间的冲击波击中，当场就有人被震伤倒地，后来大殿倒塌，又被散落的木料碎瓦波及了一遍，除了两三个依旧在痛苦惨嚎的，其他的人早已昏死过去。</p>
那十三个会功夫的大小道士，由于处在台下，遭受的情形倒是和孙家众人差不多。</p>
他们一回过神来，见了台上情形，就立刻冲上台阶，救护起受伤的同门来。</p>
此刻，冲虚老道被孙山逼迫得境遇凄惨，自然激怒了他们这些徒子徒孙。</p>
有几个人面红耳赤着，竟不管不顾地直接跳下台阶，挥剑便朝孙山砍来。</p>
孙山急忙飞速向后退去，手中火折更是飞快地点在火药竹筒上，引线瞬间被引燃，噗呲呲冒着火花。</p>
他一抬手，便要将这两根火药竹筒甩出去。</p>
这几个道士含怒持剑砍来，明显是想要他的小命，此时正当生死关头，他哪里还会有什么顾忌，自然是死道友不死贫道。</p>
…</p>
“孽徒，住手！”</p>
这是冲虚老道一记惊骇的嘶吼声，几个出手的道士听了，身形一顿，双手举着剑，也停在了半空。</p>
“师父！请你快快收手！”</p>
又是冲虚老道的急迫喊声，只见他双膝跪地，竟然朝着孙山叩起头来。</p>
可惜他喊得有些晚了，此时孙山的手早已朝前甩出，根本收止不住，最后关头孙山也只来得及将手势猛地一歪，两根竹筒便直接抛飞出去，朝着一旁的空地远远落去。</p>
“嘭！嘭！”</p>
下一刻，两记剧烈的爆炸声几乎同时间响起，伴随着冲天的火光硝烟，附近的地面竟然剧烈摇晃起来。</p>
轰隆隆一阵响动，四周的几段围墙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p>
整个冲虚观中，这一刻，也不只有多少东西遭了秧。</p>
甚至就连整座缥缈峰，都微微颤抖了一下。</p>
再看正殿前，几百号人全都捂着耳朵，趴满了一地。</p>
直到过了许久，众人才心有余悸地爬起身来，就连先前那几个要挥剑砍杀孙山的道士，见到孙山又从怀中掏出一根新的竹筒来，也直接惊骇地缩了回去，再也不敢出声妄动。</p>
在场所有人望向孙山的目光，再也没了一丝轻视。</p>
冲虚老道跪在地上，低头不语。</p>
其他的道士尽皆惊骇地望着孙山，孙山微笑着扫视过去，他们却又都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与孙山直视。</p>
孙家众人也是差不多表现，除了惊骇还是惊骇。</p>
…</p>
“冲虚徒儿，起来吧。”</p>
孙山嘴角微翘着出声道，此刻他的心情极为舒畅，很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畅快感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