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忻韫挑眉，随即似是意识到什么，乌黑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讶：</p>
“你真的活了两万年？”</p>
“我骗你干嘛？”</p>
天夜白了对方一眼，指尖划过的空气显露金芒，弯如月牙的眼眸闪烁着摄人心魄的金芒：</p>
“寻常修者施展道域是因为体内的道蕴不够才需要勾动天地之力，而我不需要，两万载的时间真的很长，长到让人体内的道蕴都能溢出来了，不是么？”</p>
随着少女的声音轻柔回荡，四周的空间再度开始凝滞。</p>
而在感受到这一点后，温忻韫快速的收敛了一切心神，如临大敌般的快速分析起场上局面，柔和声线变得低沉：</p>
“看来如今我也只能被迫领教一下贵宗的天衍道法了....”</p>
但她话音未落，天夜却忽地散去了功法，笑道：</p>
“我只是和你说一声，你这么紧张作甚？”</p>
“什么？”温忻韫皱眉。</p>
天夜毫无征兆的散去了逐渐凝聚的宙术道域，环着胸笑眯眯的盯着温忻韫：</p>
“在这里斩了你除了暴露天衍道法之外，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毕竟你这又不是本体，对么？”</p>
温忻韫感受到对方真的敛去了功法气息，沉默一瞬，低声道：</p>
“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p>
天夜摆了摆手，瞥着许元离去的方向，轻笑道：</p>
“不好笑就忍着，我的恶趣味一向如此。只要在那边的战斗结束之前，你留在这陪我，我便不会对你出手的。虽然是身外身，但有如此修为，若是被斩了，对你而言也是极大的损失吧。”</p>
“.......”</p>
温忻韫沉默着没有回答。</p>
此刻的她已然有些摸不准眼前少女模样的老怪物心中所想，以及其所持的立场。</p>
她很讨厌与天夜这类疯子打交道。</p>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对方做一件事究竟是出于兴趣，还是因为有着某种深层目的。</p>
在那属于圣人之上气息消散之后，整片山林又再度回归了平静。</p>
二女立于虚空，雨后清风不断吹拂着衣裙。</p>
在静默了半刻钟后，</p>
温忻韫忽地出声问：</p>
“阁下，据我所知，许长天乃是你们监天阁钦定的劫难，你如此护他，究竟意欲何为？”</p>
“护他？”</p>
天夜收回了看向天际的目光，似笑非笑的反问：“为何你会觉得我在护他？”</p>
温忻韫皱着黛眉：</p>
“你我一同出手，再辅以剑宗两阵，他绝无幸存的可能。”</p>
“理论上是这样的。”</p>
“理论？”</p>
“唔....怎么说呢。”</p>
天夜歪着脑袋想了想，问：“你信因果么？”</p>
“.......”温忻韫没接话，等着对方的解释。</p>
天夜绝美秀靥微侧，悠然说道：</p>
“若他是劫难，在他成长为完全体前，你便绝对杀不死他的因果。”</p>
“荒谬。”温忻韫评价。</p>
“我也觉得。”</p>
天夜附和，有些无奈的道：“但这是事实，也是我监天阁以无数次尝试与无数强者生命换来的真理。”</p>
话语至此，</p>
她眼中情愫归于冷漠，话锋也兀地一转：</p>
“不过杀不死，不代表不能用其他的方法限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