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杀了他。</p>
为皇族延续带走最大的威胁。</p>
在对方提议等候的这几日里，李耀玄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认为自己下定了决心。</p>
但若真的下定决心，</p>
他方才便不会在两位宗盟圣人之上的威迫下开口相助。</p>
只要许殷鹤去了剑宗，自己即便不自己动手，这个威胁皇族延续的最大威胁也会被他人解决。</p>
所以，</p>
他为什么会开口？</p>
李耀玄搞不懂现在的自己在想什么。</p>
可能，他是觉得别人不配杀死自己的这位同袍。</p>
可能，他是不愿看到相府群龙无首而大乱。</p>
当然，</p>
也可能是当年的理想依旧未离他而去.....</p>
李耀玄轻轻笑了，为自己的可笑而笑，垂着眼帘颔首承认：</p>
“是啊，朕竟然还在纠结....很可笑对么？”</p>
“......”</p>
话语入耳，许殷鹤沉默，缓缓闭上眼眸以掩藏眼底的复杂情绪。</p>
李耀玄揉了揉眉心，深吸了一口气，在漫天飞雪中呼出一口白雾：</p>
“相国，我有一个问题。”</p>
“你说。”</p>
“你如此坚决，带着死志也要救出许元是为了什么，他真的如此重要？”</p>
“嗯。”</p>
“甚至比你自身还重要？”</p>
“嗯。”</p>
“为了皇相的合作？”</p>
“是，也不是。”</p>
“那是为了亲情。”</p>
“是，也不是。”</p>
“.........”</p>
沉默。</p>
李耀玄眯着眼眸打量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对手，没再出问，而是静候着对方说出真正的答案。</p>
在苍茫的风雪之下，</p>
无声的寂静蔓延到了皇陵每个角落，</p>
大炎宰相以最平柔的声音说出了自己心底的答案，那也是曾令在场二人魂牵梦绕的东西————</p>
“未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