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p>
李昭渊动作轻柔的拉开了手中长弓，对准了远处天际的大炎皇陵：</p>
“在此之前....过去的故事也该终结了。”</p>
...</p>
...</p>
...</p>
大炎皇陵。</p>
听到好友不惜生命亦要守护的东西，李耀玄举目望向苍白天穹，似是看到了过去的一些东西，但终是垂着眼眸摇了摇头，悠悠说道：</p>
“未来这个词太大，大到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将它书写在这片土地。相国，这个词比起落幕时节，更应当出现在一个故事的开始。”</p>
“我知晓。”</p>
许殷鹤的话语极为平静，平静得犹如在述说他人的故事：“曾经的我和你一样，想要以一己之力做好将一切应尽之事，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即便我们的故事将要迎来落幕，也会有下一个故事接替我们，前赴后继，代代向前。”</p>
“你这是在为下一个故事的开始铺路？”</p>
“是。”</p>
“哼。”</p>
李耀玄冷哼一声，眼中带着无奈：“说这么多，等这么久，这便是你想表达的东西？让朕留给你时间，去给未来铺路？”</p>
许殷鹤再次以沉默回答。</p>
李耀玄也没有言语，颤抖着低笑了起来：</p>
“许殷鹤，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每个人想要的未来都是不同的，你所铺道路通往的地方...真的会是朕想要的未来么？”</p>
“至少是当初的你想要的。”</p>
“.......”</p>
李耀玄一怔，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喉头却如被什么卡住了。</p>
风雪掩盖着藏有理想的枯骨，一经风吹，再度显露依旧如初耀目。</p>
只是天际的落雪依旧纷扰。</p>
这早已死去的枯骨终究还是被风雪遮掩。</p>
李耀玄深吸了一口气，惨然笑道：</p>
“是啊，确实是当初的朕会想要的。</p>
“盛世天下，能者君之。</p>
“但人是会变的，那个未来...朕已经不想要了。”</p>
“........”</p>
许殷鹤看向李耀玄的眼神说不上失望，但依旧有着繁芜的复杂。</p>
李耀玄避开了他的这份视线，侧目看向被雪云笼罩的苍茫天穹，皇龙大氅沾染雪渍，低语道：</p>
“其实，方才朕差一点就随你一同去了那剑宗山门，但朕终究还是忍住了。你为你想要的未来铺路，朕亦需要为朕想要的未来铺路.....朕无法接受你们相府鲸吞掉弘农，若是换个地点，若是弘农之北没有你许家的四十万精锐，也许....朕在临死前还能与你并肩一次。</p>
“相国....</p>
“朕现在真的无法接受，用自己的生命去为你们许家的未来铺路了。”</p>
看着对面那相随一生的男人，许殷鹤并没有附和他任何的话语，只是道：</p>
“你错了。”</p>
“错了？”李耀玄回眸。</p>
许殷鹤双手合十置于面前石桌，曾经少年双鬓早已被白丝浸染：</p>
“我知晓你的立场，也知晓这些年来你的犹豫，所以从未想过让你用自己的生命为我们当初理想铺路，而是想用你我的生命，为你我已然不同的理想铺一条共同路。”</p>
“说的很好听.....”</p>
“弘农之北的四十万黑鳞军于一月前便已然陆续撤离。”</p>
“........”</p>
被打断话语让李耀玄再度陷入了沉默，他将信将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p>
在对方临终之际，</p>
许殷鹤从须弥戒取出了那代表相府绝密的天讯圆晶。</p>
他将它推给了他。</p>
沉静的语调第一次带上了笑意：</p>
“陛下，</p>
“你失约的马踏江南，我代你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