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立刻便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嗓音，“怎么，做噩梦了？”</p>
张正一扭头看向一旁的师尊，点了点头。</p>
张道奎未曾挪动视线，依旧双目注视着书本上的内容，就差把书埋进了眼睛里。他淡然说道：“在我的记忆中，你这是上山以来第一次做噩梦吧？”</p>
张正一点点头。</p>
张道奎道：“说说看，你在梦里看到了什么。”</p>
张正一脸色不自然道：“我看见，你被我一剑给削去了头颅。”</p>
话音落后，仍在继续看书的张道奎，在坚持看完了这一页后，这才从书缝中抽出拇指，将书本合拢，这才扭过头，看向自己的徒弟，好奇“哦”了一声，微笑道：“我死了？”</p>
张正一擦了擦额前的冷汗，气息起伏道：“死了。就连元神都破损了，再无转世或夺舍的可能。”</p>
张道奎盯着张正一看了一会儿，沉默不语，接着继续翻开书，埋头看书。</p>
张正一见此情形，出声发问道：“你不杀我？”</p>
埋首在书本中的张道奎悠悠说道：“我为什么要杀你。”</p>
张正一道：“我记得你之前与我说过，说我不做噩梦是有原因的。你还说寻常的山下百姓，做了噩梦就不一定是坏事。而我做了噩梦，就必将成为现实。既然我杀了你，那你为何不现在杀了我，避免那种现实的到来？”</p>
张道奎翻过一页书，语气平静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就杀我。就像我不会无缘无故就会死一样。凡事必定会有个原因，目前咱们都不知道这个原因是什么，所以就算我要杀你，也不急于这一时。”</p>
张正一不再继续追问，而是转移话题道：“前几日那位老翁是什么来头？”</p>
张道奎以莫不关己地口吻说道：“哪个老翁？”</p>
张正一说道：“就是那位坐在小舟上，被一条黄河从天上送下来的那位。”</p>
张道奎平淡地说道：“他啊，他就是个穷书生，后来靠挖人坟墓发了点财。”</p>
张正一撇嘴道：“我才不行哩，一个老书生能张一张口，就有让黄河倒挂天幕的神通？”</p>
张道奎想了想，道：“对了，他后来考了个探花，幽州那边的人喜欢叫他探花郎。”</p>
张正一出声道：“就这样？”</p>
张道奎点点头。</p>
张正一见他不愿意多说，就没继续追问，反正问了他也不会说。于是换了个问题，问道：“我听他说，师尊你要闭关？”</p>
张道奎点点头，道：“已经在闭关了。”</p>
张正一道：“什么时候？”</p>
张道奎答道：“现在。”</p>
张正一抽了抽嘴角，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位老探花郎会见你很不爽的，然后拆了你的住所。”</p>
正埋首看书的张道奎不以为意。</p>
张正一见师尊不理自己，而他又不想继续睡觉，所以就问道：“他要去哪？”</p>
张道奎道：“谁？老探花郎？”</p>
张正一点头。</p>
张道奎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说道：“他去渤海了。”</p>
张正一歪了歪头，喃喃道：“渤海？”</p>
张道奎合上书本，解释道：“相传在渤海之东，有三座仙山，山中住着餐霞饮露的神仙。而在古籍《列子》一书中，就曾记载：渤海之东有五山焉，一为岱舆，二为员峤，三为方丈，四为瀛洲，五为蓬莱。”</p>
张正一听完之后，似有所悟，道：“老探花去找仙山了？”</p>
张道奎点点头，道：“你可还记得，你在梦中是用什么样子的剑杀的我。”</p>
张正一深思回想许久，仍是摇了摇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