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道：“你看上的男人，不会轻易死掉。”</p>
想到前世结局，他眸光微暗，可语气却越来越柔和。</p>
“再说，我本就是人人欲诛之的第二子，这本就是我的命，若不是你，我早就如此了......”</p>
苏桃夭在他怀里哭，活了这许多年，还是头一次哭成这样。</p>
她从未这么激烈的哭过。</p>
前世，她是孤女，没有亲人，从未尝过亲人离世的滋味。</p>
除了那个老道士。</p>
养育她长大的老道士在离世前告诉她，若他功德圆满，地府评定后，他就成仙了，如果功德不够，他就再去历练一世，没什么可哭的。</p>
当初她一心修道，虽然会想他，偶尔会发呆郁闷，却满心都是多修炼，多攒功德，好早点去找他。</p>
毕竟，修道者，死一副躯壳罢了，不是真正的消亡。</p>
再然后，就爆发了末世，人不是人，命不是命......</p>
她曾想，她必定要好好过这一生，积攒功德，等死了，好去天上找老道士。</p>
因此，她百般艰难的在末世做好事，每笔功德都十分谨慎，万分惜命，却还是难逃一死......</p>
她应该是饿死的吧，那些日子，她总是饿的没力气，每日昏昏沉沉的睡觉，然后一睁眼就到了鬼门关......</p>
穿书后，秉着在哪儿活都是活，她很痛快的接受了这个新身份，甚至明知命运难改，还是强改命数，夺了月灼华的暴君路，同时也尽力补偿他。</p>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想对他好一些，再好一些。</p>
他曾经的经历，她无法改变，只能从当下开始对他好。</p>
她第二子的身份暴露时，昨日还笑脸相对的人，如今个个来辱骂她，她恍惚间明白了。</p>
这或许就是老道士所说的因果。</p>
她废了许多功夫，总算改了月灼华的命数。</p>
他如今很温柔，再不是书里满身戾气的模样，他不会再成为暴君了。</p>
于是，他被天下人口诛笔伐，引起共愤，被群起而攻之的命数，便落在了她身上。</p>
她夺了他的起势路，或许，也注定要替他死。</p>
她改了因，果自然也由她承担。</p>
这就是因果。</p>
在暗道里，她想通这些时，虽不甘，可也释然了。</p>
罢了，就这样吧。</p>
就用她的命，来填他命里的坎坷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