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很安静，只有几人的声音。</p>
风一吹，这里又很喧闹，鱼食落水的声音，锦鲤摇晃鱼尾去咬食的声音，还有脚踩木桥，木板发出的嘎吱声，就连风吹竹叶的声音，也格外清晰。</p>
相对之下，他们淡声谈论的事情，就显得格外小声了。</p>
身穿红色长袍，满脸冷漠的老人哑声道。</p>
“皇上这次，实在不留情面，我们的人虽隐蔽，数量却多，若被发现，按皇上如今的做派，怕是把老夫一家凌迟，老夫都信，可若真要为鱼肉般任人宰割，老夫一定不依！”</p>
他淡漠的眼睛扫过众人，掀唇一笑：“诸位，咱们养私兵，不就是为了自保么？如今真有恶事上身，怎么还怕了呢？难道，真想一家老小被那皇帝老儿下了狱，在狱中被折磨蹉跎至死？”</p>
一个紫袍老者忽然开口：“陈老，慎言！”</p>
他抬眸看向陈老，嘲讽般地笑了。</p>
“你喊来我们，又煽动我们，无非是因为，你嫡妻的母家已经被查到，顺藤摸瓜，皇上早晚查到你家，你害怕了，这才喊上我们，可你一家之事，如何能拖得我们这么多人下水？”</p>
“陈老，你当我们傻么？”</p>
陈老盯着他，慢慢笑了：“诸位都在朝为官多年，最善权衡，怎么会傻？”</p>
“只是......”</p>
他漆黑的眸子环视一圈，笑容更加肆无忌惮般的张扬。</p>
“你也说了，顺藤摸瓜，若我没了，诸位觉得，你们还能明哲保身？”</p>
紫袍老人一震：“你什么意思？”</p>
陈老抬手，轻抚胡须：“没什么意思，诸位不傻，难道，还需我讲第二遍？”</p>
几个人面面相觑，脸上均是怒意。</p>
“你......”</p>
“你想拖我们下水？”</p>
陈老笑容一收，冷着一张脸，大声道：“诸位，醒醒吧！”</p>
“我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若无关系，这种风口浪尖，诸位怎么敢来见我，既然见了，你们又如何能明哲保身，全身而退？”</p>
“现在，皇上要杀我，你们以为，他就不想杀你们？”</p>
“我们有何区别？都是养着私兵，被他当做眼中钉的人！”</p>
“如今，李氏一族，一半的疆土没了，这上百官员，他还需要多少？他想趁机把咱们铲除，你们当真看不出来？”</p>
“我死了，下一个，可能是你！”</p>
陈老指着紫袍老者，手一停，又指着另一个人：“还有可能是你！”</p>
那人身子一僵，脸色几番波动，最终隐忍下来。</p>
“那你说怎么办？”</p>
“他是皇上！”</p>
“他有上万的护城军，听闻，他又从别城调了军队来，不日就到，我们的人哪怕合起来，也只有五千而已。”</p>
“区区五千人......难道，你想以卵击石，你想找死么？”</p>
“哪怕赢了，你想背上千古骂名，被人说弑君夺位么？”</p>
说到最后，他的身子都在颤。</p>
陈老笑了。</p>
“你也说了，他的军队，不日便到，那就是没到。”</p>
“咱们要皇位，换一个遗臭万年，实在是亏。”</p>
陈老眸光一动，压低了声音：“可如果不反，咱们拼一把，换个皇帝，那我们还是能活的啊，幼主上位，咱们就是股肱之臣，咱们依旧可以过太平日子！”</p>
“你们说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