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p>
“对不起。”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很差。</p>
颜栖梧瞬间鼻子一酸，喉咙也被情绪哽住，说不出话。</p>
“阿湛，你好了吗？”这时，程天胤激动开口。</p>
此时此刻，他再也不是众人眼里那个高高在上的程家家主，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需要被家人关怀的普通人。</p>
陆湛抿了抿唇，笑了一下，“我没事，让你担心了。</p>
“我跟沈阿姨去做饭，你留在这里陪着程叔叔。”颜栖梧道。</p>
陆湛没有异议。</p>
但是两父子坐在一起，气氛却格外僵硬，毕竟相隔二十年，共同话题几乎没有。</p>
时间静谧流逝。</p>
“阿湛，你，什么时候办婚礼？”程天胤忽然开口问道。</p>
陆湛转过头看着他的侧脸，此时橘红色的夕阳正透过落地窗撒在程天胤身上，令这个身体即将枯竭的老人身上多了一层暖光，看起来十分慈祥。</p>
陆湛喉头一哽，愣了愣，才道：“就快了。”</p>
“这样啊......”程天胤叹息。</p>
又无话可说。</p>
很快，满满一桌子菜上来了。</p>
程天胤肉眼可见的开心，他坐在上首，开餐前先让陆湛给他倒了杯酒。</p>
大家都不太赞同，但想了想还是不再劝说什么。</p>
“来，大家干杯。”他声音有些嘶哑，但仍是抑制不住的开心。</p>
颜栖梧也喝了一杯，烈酒入喉，整个人都暖融融的。</p>
“谢谢你啊，栖梧。”程天胤又倒了一杯，单独敬颜栖梧。</p>
后者有些惶恐，急忙端起酒杯，“程叔叔，您这......”</p>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p>
这一顿饭，说是吃饭，但其实大家都没怎么动筷子，就连忙了一天饥肠辘辘的颜栖梧也只是象征性夹了点，更多的则是沉默。</p>
令人窒息的沉默。</p>
晚饭过后，程天胤在院子里坐着，沈青月去陪他。</p>
两人相顾无言，气氛却并不尴尬。</p>
许久，程天胤忽然道：“青月，我给你买的那条项链你怎么不戴？”</p>
沈青月愣了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p>
程天胤转过头来看着她，目光仿佛穿过她的瞳孔，看到了曾经。</p>
“你戴这个蓝宝石也好看，蓝宝石显白，你本来就白，这样一看更漂亮的，待会儿我带你出去，他们一定会夸我找了个漂亮的女朋友......”</p>
他声音透骨的温和，却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伤感。</p>
沈青月静静地听着，眼睛渐渐湿润了。</p>
“青月，你怎么这样看着我？”程天胤忽然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怎么了？”</p>
他这是又清醒过来了。</p>
沈青月摇了摇头，“没什么，要不我们进去吧？这里有点凉了，我怕你身体受不了。”</p>
程天胤不搭话，只静静地看着她。</p>
“青月，我马上到头了。”片刻之后，他又慢慢道：“我这一辈子，做了很多事，也错了很多，但对不起的只有你一个，我今天，跟你道个歉吧。”</p>
他的声音明显有些嘶哑，一字一句分解开来，没一个字都透着悔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