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意！”顾慎在身后，又大声叫她的名字。</p>
温意恍若未闻，越走越快。</p>
然而她此刻心里憋得，快要喘不上气来了。</p>
她说的，自然全是假的。</p>
她从未想过要离开言家，忘却这些年言南山和言遇森对她的好。</p>
顾慎方才的质问，像是拳头一样，一字一句重重敲打在她心口，让她痛得无以言状。</p>
校门外，马路对面，何家的车已经在等着她了。</p>
她一言不发，爬上了后面那辆车后座。</p>
“少奶奶，这就结束了？老师没说您什么吧？”前面的管家随即贴心地问。</p>
“自然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老师指出错误也是应该的。”温意勉力朝管家扯出一抹笑。</p>
随后，便望向了窗外。</p>
没让管家看到她眼里拼命憋住的湿润。</p>
管家朝温意看了几眼，没说什么。</p>
他自然不会说，何占风让小唯，在温意的身上装了一个监听器，很小的一个，纽扣大小，就在温意的外套口袋里。</p>
所以温意见过谁，和谁说了什么话，何占风那边，都一清二楚。</p>
何占风的初衷，自然是为了温意的安全，但同时，也完全限制了温意的自由。</p>
他收回目光的同时，朝司机道，“走吧，回去。”</p>
车子启动的瞬间，挂在前排的水晶铃铛，随即发出了几声清脆的声响。</p>
温意的房间里，也有一串风铃，是言遇森小时候送给她的。</p>
他说，风铃响起来的时候，就是精灵在对她说话，在给她唱歌，逗她开心。</p>
她小时候对这句话，深信不疑。</p>
言遇森说的，就是对的。</p>
她回眸，扫了一眼那个水晶铃铛，搁在膝盖上的一双手，忍不住，死死扣住了膝盖骨。</p>
恍惚间，想起了五岁那年的事情。</p>
她站在言家大院前，不过刚过完生日。</p>
律师对她说：“小意啊，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p>
她跟着律师走了进去，看到了朝她温柔地笑着的言南山，和板着脸的杜央。</p>
他们就坐在一旁，谈以后收养她的事情。</p>
在半个月以前，她变成了一个孤儿。</p>
严重的车祸，带走了她的父母，当时她妈妈用尽全力，将她护在身下，才让她幸免于难。</p>
眼睛里没有同龄儿童的光彩，黯淡的颜色侵蚀了全身。</p>
五岁的温意，安静，乖巧，却也死气沉沉。</p>
她一个人，一点儿声响都不曾发出，坐在客厅里。</p>
彼时，是傍晚。</p>
五岁以前的事情，温意记得的事情很少，却偏偏记得那个下午，干净的少年，穿着校服，踩着夕阳的碎光进来了。</p>
那一双清澈的眸子，当时便和她对上了。</p>
“森儿，过来。”</p>
当年还年轻的言南山举手投足间就已经藏有一股王者之风，他听到言遇森回来的动静，直接叫到了跟前，向他介绍温意。“这是我提过的温意，以后，她也是你的妹妹了，跟七七一样，知道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