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金？”</p>
“有点意思但还不太准确，你就先这么理解着吧。”</p>
芙拉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仿佛攻陷了什么难题一样。</p>
“这个抽象的东西比起比目鱼和金枪鱼来得有趣一点，继续。”</p>
狄里克整理了一下思路，说：“这是中央学院的宇宙学家简·贝鲁女士在798年提出的一个猜想，她用将近五年的时间找到了贝鲁层的存在痕迹，并为此失去了生命。”</p>
“研究这个还会死人？”芙拉惊讶地问。</p>
狄里克摇头道：“研究不会，但探寻……非常危险。”</p>
“你等一下！”</p>
芙拉突然抬高的嗓音将大厅里的不少人都吓了一跳，她却完全不理会其他人的目光，自顾自地盯着狄里克，咄咄逼人地说：“你那时候跟我说的是‘与其摔成那什么不如把自己献给你的科研项目’吧？还有‘让自己死得更好看、更有价值不好吗’这种！”</p>
狄里克点头。</p>
“你在那时候就预设我会死掉了吗？”</p>
“我那时候以为你是要自杀，所以……”</p>
“废物利用？”</p>
“是有这想法，后来不是改成你来当志愿者，我帮你提供藏身处了吗？”</p>
“可是会死的吧？”芙拉偏偏头，斜睨着狄里克，“是不是你招不到志愿者所以骗我来凑数？难怪我一直觉得你的说辞有哪里不对劲。”</p>
“并不是，”狄里克摇头辩解道，“在简·贝鲁女士丧生之后，我们已经对相关的设备和步骤进行过多次改良。现在，就算实验失败，保住志愿者的生命也不是多难的事。”</p>
芙拉用非常不信任的目光盯了他一阵子，然后评价道：“仍然很可疑。”</p>
“我承认，之前的志愿者算不上安然无恙，但确实不会死。”</p>
“他们怎么样了？”</p>
“严重的智力和精神方面会出现问题，不严重的就只是失去部分记忆而已。”</p>
“……听起来生不如死。”</p>
“没那么夸张。我们已经分析出实验失败的原因，所以现在选择志愿者的时候非常谨慎，并不会一直失败下去的。”</p>
“也就是说你们根本还没成功过？而且我觉得你选我的时候一点都不谨慎。”</p>
芙拉顿了顿，又补充道：“就跟路边捡回来的一样。”</p>
“见过的志愿者多了，自然就知道什么人合适。”狄里克说，“我邀请你之前还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点请你放心。”</p>
“好吧。”芙拉轻轻叹了口气，“你的这个‘比目鱼计划’需要我做什么？”</p>
“进入贝鲁层。”</p>
“怎么进？进去以后做什么？”</p>
“那些是后话，目前条件还不满足。你先在这里落脚，我会给你安排食宿、课程和训练内容。”</p>
“不用签协议什么的吗？疯了傻了不需要你们负责之类的。”</p>
“我们会负责的……”狄里克有点头疼地揉揉眉心，“你这种离家出走的未成年人，签了也白签，根本没有法律效力。倒是预算……我回头让人在实验动物里加一条叫‘芙拉’的比目鱼就可以了。”</p>
“……”</p>
※※※</p>
芙拉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加入了中央学院贝鲁研究所，成为一条有编制的比目鱼。</p>
狄里克为她安排了一个小房间。</p>
“再过半小时就开饭了，你自己去餐厅没问题吧？房间有实验室的地图，实在不行就找人问路。对了，你抽空把自己需要的东西列个单子，我下午去帮你买。”</p>
狄里克交代完就匆匆离去。芙拉打开桌上的小台灯，研究了一阵子墙上闪烁的电子地图，然后拿过便签和铅笔，开始考虑自己需要哪些东西。</p>
“换洗衣物、内衣内裤、卫生巾……这些让他买会不会不太好？”</p>
芙拉拿起橡皮在桌上磕了两下，又丢到一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