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仍在专心地刷手机上内网的菜单，眼也不抬地问道：“还没好？”</p>
“还在临界线上来回晃。”</p>
“真是会吊人胃口。”芙拉抽抽嘴角，指着菜单问，“要是需要熬夜的话，我能喝咖啡吗？”</p>
“不行。”狄里克断然否决。</p>
“红茶呢？”</p>
“只能喝白开水。”</p>
“是——是——连气泡都不能有对吧？”芙拉一脸憋屈地发牢骚，“你也不怕我在贝鲁层睡着了？”</p>
“那正好可以开辟一个新的研究方向，关于人类在贝鲁层的休眠状态。”</p>
“……”</p>
芙拉斜了狄里克一眼，却拿他完全没辙，只能继续发牢骚：“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得抑郁症，你要有心理准备。”</p>
狄里克噗嗤一乐：“别逗了，抑郁症哪有你这么强的求生欲望？”</p>
“……你这样真的好吗？难道我不是一个悲情的人设吗？”</p>
狄里克点头道：“原本是的，最近不太像。”</p>
“那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从认识你以后我就觉得自己越来越不着调……”芙拉想了想，接着说，“好像去了一趟贝鲁层之后更严重了。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p>
“……你……要不要参加这次实验？”</p>
芙拉困惑地眨着眼问：“这次实验有什么问题吗？”</p>
狄里克思考了一下措辞，最后还是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恙……可能来自贝鲁层。”</p>
“恙？”芙拉一愣。坐在两人对面的埃德闻声也抬起头来。</p>
这两个孩子全都当过难民，因此都对这个名词极为敏感。</p>
“对。”狄里克答道。</p>
芙拉踌躇了片刻，追问：“确定吗？”</p>
“通过分析历史事件和相关数据推导出的假设，目前还没有直接的证据。”</p>
芙拉又低下头思索了几秒。埃德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眸子里满是不安。</p>
“如果你不愿意去，可以拒绝。”</p>
“如果我进去，就有机会验证这个假设是吗？”</p>
狄里克和芙拉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来，在说完各自的话之后便相互凝视着停在那里，仿佛时间都停滞了。</p>
狄里克慢慢点头。</p>
“那我去，”芙拉斩钉截铁地回答道。</p>
※※※</p>
在十九个小时之后，贝鲁夹角终于达到了实验要求。</p>
看着芙拉走进更衣室的背影，狄里克不知为何反而松了口气。</p>
在投射开始之前，扩音器里传来了狄里克的声音。</p>
“芙拉，我们目前还不知道恙和贝鲁层之间是怎样的关系，化为信息团不一定能保证你的安全，所以……不要逞强。”</p>
“收到。”芙拉简短地应答，想了想又问道，“这次回来之后，我可以喝点碳酸饮料吗？”</p>
“我批准你喝酒。”狄里克大包大揽道。</p>
“……那个就算了。”芙拉咯咯一乐，“我准备好啦。”</p>
各部门的工作人员相继行动起来，维生舱的连接部传来仪器运转的轻微噪声，扩音器中，诺娜的嗓音一如既往的稳健有力。</p>
“……志愿者已就位。贝鲁夹角0.00200度，振幅176。七号通道开启，翕张周期2.49毫秒，提升电压。投射倒计时准备：10、9、8、7……”</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