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进入贝鲁层，对于芬布尔之冬的队员来说，是一道坎。</p>
从芬布尔之冬成立至今，不到四年的时间里，已经有二十多人被这道坎绊倒。</p>
所幸，这项被定名为“反渗越”的技术已经足够成熟，即便发生事故，也没有给当事人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在“贝鲁层适应性测试”正式推出并纳入新队员试训期考核标准之后，事故的发生率便立竿见影地大幅下降了。</p>
即便如此，在新队员面对这道坎的时候，贝鲁研究院的工作人员依然不敢稍有松懈。</p>
“贝鲁层弥漫着无数没有自我意识的散落信息，就像这些布一样。这也是我们刚刚以信息团形态进入贝鲁层时的状态，放任不理，信息团就会逐渐逸散，然后变成贝鲁层的一部分。”</p>
埃德教官用来向新学员们授课的道具，是铺在方桌上的几块布，大小相仿，一层一层地摞在一起。</p>
“这时我们需要找到自己。”</p>
他拿起一支铅笔。</p>
“然后站立起来。”</p>
将铅笔塞到第一层布下面，立起来，将那层布顶成了一个小帐篷。</p>
“自我意识，我们称之为‘支撑’。”</p>
他一只手扶着帐篷的顶端，另一只手的食指绕着帐篷的边缘划了一圈。</p>
“这是‘边界’。”</p>
埃德教官抬起头，目光在新丁们脸上一一扫过。有人困惑、有人懵懂、有人若有所悟、有人胸有成竹。</p>
“确立支撑、形成边界，让自己成为处于贝鲁层之中、又独立于贝鲁层存在的一个‘个体’——这就是反渗越的第一步。”</p>
这一课海之远昨天晚上刚刚听过，听完之后马上就进行了一次反渗越实验。</p>
而在给他单独讲解的时候，埃德教官并没有使用道具。两下对比，海之远觉得这些道具固然可以让讲解变得更加形象，但对于实际操作而言，毫无意义。</p>
无论是确立支撑还是形成边界，实际上跟布、铅笔和帐篷都没有半毛钱的关系。</p>
埃德教官继续他的授课。</p>
“反渗越的第二步，是信息团的塑形。”</p>
他一边说一边把帐篷的底部收拢，布面随之扭曲，出现了一些鼓包和褶皱，完全看不出他打算把这玩意儿“塑”成一个怎样的形状。</p>
“华尔裘蕾装甲会在这个阶段主动向你们提供协助，不要排斥，将你们的信息团提供给她，装甲就会自动成形。”</p>
缇克莉丝举手提问：“这个阶段我们是物质体还是信息团？”</p>
“虚拟物质，”埃德教官答道，“由信息团模拟而成，视觉上是透明的晶体材质。”</p>
一个女生突然接口道：“那我们岂不是要被男生看光了？”</p>
“……”</p>
一阵冷场。</p>
埃德教官轻轻咳了一声，说：“等会儿会带你们去看华尔裘蕾装甲的样本，那就是你们在贝鲁层时的样子。看过之后你就知道了，你的担心没什么必要。”</p>
“华尔裘蕾装甲成形之后呢？”缇克莉丝将话题导回正题。</p>
“适应、训练、执行任务、作战。”埃德教官不假思索地答道。</p>
※※※</p>
十一名新队员的反渗越实验，全部成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