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师傅的呼吸随着那笑声一起一伏，当他们回过神来时，方知在不知不觉间，已被这深不可测的老者所影响。</p>
众师傅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一点响动都不敢有。</p>
吃了两口，张守玄敲了敲桌子，张英合会意。</p>
“此人是谁？”张英合一指余旦，余旦神色惊变。</p>
“是城里师傅？”周掌柜再补充道。“教蜈蚣拳的。”</p>
余旦面色一白，他打拼大半辈子，才学成蜈蚣拳，当上师傅，如今在他人口中，却成了个教蜈蚣拳的，好似路边爬来爬去的小蚂蚁，一脚就能踩死，浑然不需费心。</p>
张英合点点头。“误人子弟！”</p>
“谨遵师兄之令！”</p>
周掌柜大步而来，余旦这时面如死灰，周掌柜招招手，几个伙计将余旦抬出霍府。</p>
李西来一笑。“这么给面子的嘛。”</p>
“因为是李小友嘛！”</p>
张英合举杯道：“小小败兴之人，已经请出，各位同道可别冷场，尽情吃喝！”</p>
众师傅唯唯诺诺称是，只是此时再吃，鲜美饭菜如同白蜡，草草吃了几口，众师傅相继告退，他们已是按捺不住，欲回查两人身份，然而纵使他们耗尽力量，也没可能知道二张身份，盖因他们触及不了。</p>
饭罢，翠翠双眼亮晶晶的盯着张英合，这个大哥哥好帅好厉害，这眼神让李西来颇为郁闷。</p>
至于陈真，已是半大的年纪，低着头若有所思，而霍廷恩，双手握拳，不知想些什么。</p>
霍元甲明白两人意思，便邀请。“二位若不显寒碜，还请府中一叙。”</p>
张守玄颔首，张英合望了眼周掌柜，周掌柜自是重重点头离去。</p>
一行人进厅，霍家三子入内，霍元甲道：“两位可是为我这西来徒儿而来。”</p>
一听到‘西来徒儿’四字，张守玄老脸一皱，面上不悦溢于言表，霍元甲讪讪一笑，心中却是分外得意。</p>
“霍师傅，我有两句话，想和李小友谈谈。”</p>
霍元甲闻言望了眼李西来，李西来一笑，他便道招待不周还望勿怪，也离开，厅内一时只剩下三人。</p>
张英合侍候在旁，厅内沉默片刻，张守玄招招手，李西来乖巧走近。</p>
近前，张守玄摸摸李西来脑袋。“小友，为什么做出这种选择？”</p>
李西来不答，张守玄轻捻灰须。“让老道猜猜，是否是因为离开的山田小姐？”</p>
李西来闻言微惊，猛然抬头，直视张守玄双眼。</p>
而张英合见李西来这宛如司马家的反应，心中顿生几分了然。</p>
“是，也不是！”</p>
张守玄笑了笑。“霍家之子，老道随眼一看，似心有歪曲，小友可是为拯救这孩子？”</p>
李西来不禁轻笑。“是死是活，是龙是虎，与我何干？”</p>
李西来说罢，双眼中透着冷意，张守玄发觉。“那便是为霍家之女了。”</p>
张守玄叹了口气，厅内寂然良久，张守玄突兀拉过张英合，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复杂意味。</p>
他遍布褶皱的嘴角，轻轻颤动，可话到嘴边，张守玄又无法说出，他实在不能说出这种话！</p>
张英合心中剧震，头颅垂下。</p>
仅仅三秒，张英合面上蓦然绽放绚烂笑容，双膝跪地，深深一拜，再抬首时，眼中赤城无比。</p>
“师傅，弟子次之！”</p>
张守玄闻言，一双清明的眼中，隐见一道泪光，他心中震动，比起张英合更为剧烈。</p>
良久，悸动平复，张守玄不禁怪罪自己，怎会生出那种想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