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有邑,而不居之,恒处穹庐,逐水草而居。</p>
穹庐,毡帐也。穹为圆顶,庐为舍。</p>
制毡,是把羊毛或鸟兽毛洗净,用开水烧烫,搓揉,使其黏合,然后铺在在硬尾联、草帘,或木板上,杆压而成。</p>
毡之为物,无经无纬,文非织非衽。</p>
拓跋大营,穹庐多为羊皮。或洁白如雪、或棕黄如泥,唯有匹孤毡帐,乃是灰白相间的狼皮。</p>
即使是在晚上,也一眼就能认出匹孤穹庐。</p>
匹孤出帐,索头左衽,深衣直裾。细细打量,总觉这深衣有汉家禅衣的影子。</p>
一路不语,匹孤步伐轻快如风。</p>
行至拓拔诘汾苍穹门前,正预见拓跋邻低头走出。匹孤也不与爷爷打招呼,而是扫视一眼,漏出不屑的笑容:“垂垂老矣,尚能饭否?”</p>
入帐,拓拔诘汾先与匹孤打招呼。</p>
“阿爷,可是又折了射雕人?”</p>
拓跋匹孤入帐,箕坐在胡凳上。</p>
“这吕奉先,口出狂言,三年内杀入弹汗山,如今檀石槐大人都知道此人了。”拓拔诘汾拱了拱鼻子,不情愿的说道:“口气不小,能耐也大,为父……哎!”</p>
拓拔诘汾说不下去,堂堂一部大人,居然拿个汉家戍卒无能为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p>
“一卒一燧,劳心费力,实有不该。”</p>
拓拔匹孤口吻中略带责备:“待儿跨马南下,会会这吕奉先,归来再与父亲定策。”</p>
“把勇士拉赫曼带上,切要小心,莫直面那吕奉先。”</p>
拓拔诘汾面有关切,目送匹孤出帐。</p>
匹孤缓行至穹庐门前,停了一下,但没有回头:</p>
“阿爷,此役过后,该退位了。”</p>
眼看匹孤消失在门前,拓拔诘汾若有所思。</p>
汉家男儿,年二十方才及冠。耕种三年,方能从军。</p>
鲜卑儿郎,年二十上马能猎。</p>
我儿匹孤,年二十心中早有天下定策:长城破,迁河西。东取牵屯山、西取湿罗。扼河西走廊要道,攻西凉,入关中,可夺汉庭半壁江山。</p>
“也许,是应该考虑退位的问题了。”</p>
年未至不惑,拓拔诘汾又心有不甘。出穹庐眼望拓跋邻帐中有火光。</p>
拓拔诘汾慨叹一声:“阿爷,你当年让位与我,佐我帅部南迁。今日才知,是何等气度。”</p>
“倒是许久为与你谈心了。”</p>
拓拔诘汾走向拓跋邻穹庐。</p>
……</p>
熟睡中的吕布,从梦中惊醒!</p>
鼻尖嗅到一丝危险的味道,杀了四名射刻人,该你出场了吧。</p>
勇士拉赫曼。</p>
上一世的四年后,吕布弱冠之年,以骁武给并州。时人以飞将军李广之名,称吕布一声飞将。</p>
飞将之名在外,吕布所在的鄣塞宿虏,鲜有鲜卑兵犯。</p>
然而,鲜卑勇士拉赫曼,仿佛是梦魇一样环绕在吕布身边。</p>
保儿一家,便是死在拉赫曼之手。吕布被他一拳轰出丈八,眼见着他手中大锤,砸扁了赵老三夫妻,然后将小保儿用刀挑起,向他视威。</p>
那一役,拉赫曼没有杀吕布。这是对他最大的羞辱。</p>
吕布向着他的背影大吼:“我必杀你。”</p>
之后几役,吕布每每败在拉赫曼手下,恨不能为保儿一家报仇、为自己雪耻。</p>
恨意来袭,吕布一双鹰目泛着杀气。</p>
拉赫曼,你若来。</p>
这笔账,应该算一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