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北风，吹黄了绿油油的稷田、吹黄了苍茫的草原，把这支就塞从秋八月，一直吹到了秋十月。</p>
鲜卑牧民一直在忙着收秋草，支就塞都在忙着练习射术，准备秋射。北风中总是夹杂着“嗖嗖”的箭声。</p>
吕布带着苓儿，立于城头之上，身上的衣装，早已由单衣换成了复衣。</p>
俯览那早已枯萎的百里苓草，吕布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p>
城头上金甲、童环，看着吕布的背影，窃窃私语：</p>
“吕鄣尉近来笑容多了，想想他来的第一天，连斩周当、史黄，某还以为是个酷吏呢？”</p>
金甲想在想起那时，还心有余悸。当时脑子一热，站在吕布面前，一出去就后悔了，以为一百多斤扔这了呢。</p>
“听说那个严姑娘，和吕鄣尉已有七世姻缘，这是第八世，吕鄣尉一直在找她。”</p>
童环一直就是一副神棍的样子，这哪是听说啊，就是他自己编的。</p>
“真的假的？”</p>
金甲眉头深索看着童环，出生入死的弟兄，这家伙嘴没把门的，他很清楚。</p>
……</p>
交头接耳声音不大，却如数落在吕布耳中。</p>
吕布微微一笑，回头对两个人说道：“你们两个，屯中若有一人，秋射射不中十箭，就不要回来了。”</p>
“啊？”</p>
两个人长大了嘴巴，看着吕布：“鄣尉，后日就是秋射了，看这天气风肯定不小，兄弟们难免有失手的时候。”</p>
“这是军令。”</p>
吕布不可置否的口气说完，留下呆立当场的金甲、童环，带着苓儿走下城头。</p>
少许，金甲童环对视一眼，金甲率先开口：“这吕鄣尉真是十六吗？看背影倒像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p>
“你知道什么？吕鄣尉乃是南斗第六星转世，相威武、化气为将星、主肃杀。除去那张脸，无论是身形、还是言谈举止，哪里像是十六岁的成童？”</p>
童环说得头头是道，金甲却没听进去：“严姑娘倒是找了个好归宿。“</p>
……</p>
“你怎么总欺负他们呢？”</p>
走远了，苓儿歪着头看着吕布，开口问道。这不是第一次了，日前侯成、宋宪在一起饮酒，他也是这么说的。</p>
那口气，哪里像个二百石的少吏？</p>
“这怎么能是欺负他们呢？若是对面不是靶子，而是敌军，他们十二箭有一箭射不中，就会成为敌军箭下亡魂。”</p>
吕布揉揉苓儿的头：“我治军还算仁厚吧，隔两三日便在城头貊炙，也不禁酒，你看这光禄城诸鄣尉谁敢？”</p>
“说起来是，可总觉得不对。”</p>
苓儿仰视吕布，想了一下，说道：“你应该身体力行，在军中教他们射术，而不是下完令就不管了。”</p>
“我要是事必躬亲，还要他们一干戍吏干嘛？”</p>
吕布微微一笑，顺登城步道而下，看到了成廉。</p>
成廉射术不是问题，这个铁血男儿，上一世就以骁武与吕布齐名塞外。</p>
只可惜成廉谋略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好在最近在张俭处迷上了读书，若能补上这块短板，必堪大用。</p>
张俭的存在，不只是成廉，就连金甲、童环，这两个只在军中学过《急就章》的人，也拿本春秋像模像样的读读。</p>
读春秋，可不只是识字就能读的。春秋时期的语法、用词和现在大相径庭。孔老夫子著书更是微言大义，时常能看到金甲、童环围着张俭请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