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旻稳了稳心神，除了魏续，其他人看得出都是精锐，就看这匈奴派谁出马了。</p>
“吾一人足矣。“</p>
呼征身后走出一人，非是匈奴四力士，而是须卜氏一名善射得奴隶。</p>
衣衫虽比平日整洁、华美，但黑漆漆的肤色，一双满布老茧的手，可以看出这人地位不高。</p>
“这是我部中奴隶，名唤黑奴。”</p>
须卜离在呼征身后为臧旻介绍，美貌一挑，仿佛再说与你汉人比试，一奴足矣。</p>
欺人太甚！</p>
臧旻鼻子都气歪了，心里却在打鼓。任何阶层都有射术高手，也许这奴隶身份不高，但在须卜氏中，射术定是了得。</p>
“壮士，以一当十，怎么比？”</p>
臧旻正了正身姿，问起这个黑奴。</p>
“轮流罔替即可。”</p>
黑奴眼神中，闪着荣耀的光辉。</p>
此役把汉军踩在脚下，他便不再是奴隶了。也许会次姓须卜，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须卜奴。</p>
世代都是骨都侯的奴仆。</p>
“这，有失公平吧。”</p>
督瓒适时出言，所谓轮流罔替，乃是黑奴分别和每个人决胜。</p>
每人十二箭，这黑奴便要射一百二十箭，开弓费力，到后来体力不支，很难保证准度。</p>
这不是督瓒担心的，督瓒担心这黑奴十役完胜，那脸可就丢大了。</p>
“没什么不公平的，我胡人生于马背之上，你汉人生于田间，定是要让你们一些的。”</p>
呼征单于适时出言，看向身后一言不发的白夫人，问道：“夫人以为如何？”</p>
“射乃君子之争，无外乎行事，别伤了和气便好。”</p>
白夫人说话，一如既往的滴水不漏，绝不帮任何一方。</p>
“那便如此，待你黑奴败了，再派其他勇士。”</p>
臧旻这话，弱但不失节，心却是纠在一起。这十名魁首若都被黑奴击败，官位是小，大汉颜面事大。</p>
“去吧。”</p>
须卜骨一声令下。</p>
黑奴快步走出，一丈高的高台，翻身而下。</p>
一个空翻，衣带呜呜带风，黑奴正落到自己的一匹黄鬃马上。</p>
“咴……”</p>
黄鬃马长长的一声嘶鸣，黑奴端坐在马上，高喝一声：“步射无趣，尔等可敢骑射？”</p>
骑射！</p>
臧旻感觉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了，步射只是射术，骑射还涉及御马术。所谓善步射之人不一定善骑射，然秋射魁首都是步射选出。</p>
“田兄，这胡人狡诈，以骑射之魁，对我步射之魁。”</p>
陈促咬了咬牙，低头对田乾说道。</p>
“陈兄，稍安。臧大人邀你、我与白夫人来此，不就是在紧要关头调停是非的吗？”</p>
田乾是盐官，哪怕是呼征单于都要给上几分薄面，毕竟匈奴人吃的盐都是出自田乾处。</p>
官盐、私盐差价巨大，呼征曾经亲赴成宜与田乾密谈。</p>
督瓒的授意下，十匹良马入校场。</p>
“何惧与你。”</p>
人群中一人，接马翻身而上：“五原林纾，与阁下挑战一番。”</p>
这一喝，声如洪钟，臧旻心里稍安。</p>
须卜离挂着玩味的笑容，心道：黑奴，让这群汉人知道，什么叫生于马背之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