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吕。</p>
一旦开始，便不容事败。</p>
“就怕那杨阿若到时，吕布小儿早已身首异处。”</p>
三人相视而笑，昏暗的桌前灯下，一个赛一个阴险。</p>
……</p>
暴风雨前的宁静持续了数日，时间来到了十一月，冬节将至。</p>
朝堂公卿，以大鸿胪为首，开始筹备“贺冬”。正所谓冬至前后，君子安身静体，百官绝事，不听政，择吉辰而后省事。</p>
塞外北疆，迎来了第一场雪。</p>
雪不大，气温反而有升。支就塞军属们制腊肉、肉醢、乳酪，应礼俗，冬节前后，亲友间要以美食相赠。</p>
城头上的戍卒，羊皮袄内又加了复衣。臃肿的身姿，招来帅游骑斥候出城日迹的侯成一阵嘲笑。</p>
城内，一汪溪水，早已结冰。</p>
军属中的孩童，在结冰的溪水两侧，手持木棍，玩起了打仗游戏。</p>
游戏还没开始，几个孩童争着谁当吕布、谁当匈奴，真的打了起来。几个孩子在雪中滚成一团，旁边的孩子纷纷放下木棍，向他们身上扬雪。</p>
水榭里，张俭手中一卷《老子》，丝毫不为孩童所扰。偶尔抬眼望望，满眼慈爱。</p>
“圣人之道为而不争。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p>
张俭似在自言自语，也似在提点这些孩童。</p>
“别打了，元节公看着呢！”</p>
有个孩子，看到张俭，顿时扔下了手中的木棍。其他的孩童也扔下木棍，望向张俭。</p>
“来，都过来。”</p>
张俭慈爱的目光看着这些孩子，开口笑道：“都谁想做吕布啊？”</p>
“我！”</p>
“我……”</p>
“我。”</p>
……</p>
人人自告奋勇，张俭老脸荡起丝丝笑意：“人人都是将军，那谁是马前卒啊？”</p>
“我。”</p>
有一人弱弱的回答。</p>
张俭脸上挂起笑意：“旁人未见得成吕布，你定能成魏续。”</p>
……</p>
冬日日短，又是风雪交加。</p>
晡时，城头上便已燃起火把，将这塞外飘雪照得金黄。</p>
城门楼上，吕布双手背后，踱着步子。这风雪交加日，侯成日迹至今未返，当真令人担忧。</p>
成廉、魏续、金甲、童环、唐琳、陈治跟在吕布身后，担心侯成至于，总觉得这支就鄣尉，今日有些不同。</p>
“哒哒、哒哒！”</p>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戍卒单骑狂奔而来。戍卒近了，吕布定睛看去，不禁眉头紧锁。</p>
来人绝对是支就塞的斥候，边军没有哪个鄣塞，有这么新的羊皮袄。</p>
十人日迹，为何仅有一人归返？</p>
他的马鞍桥上，还挂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p>
战马每跃动一次，人头都滴下血来，染红了马蹄下皑皑白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