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笨贼没了哀嚎。身后只有身体摩擦地面的声音。</p>
眼见前方有一块大石，吕布马打盘旋。地上的笨贼撞向大石，头撞在巨石上，血色迸发。</p>
“死亦不可怜惜。”</p>
吕布抽刀断绳，策马继续日迹。走得是游骑斥候的巡逻线，一路上荒原走兽，吕布毫不在意。</p>
心中又回想起儿时往事。</p>
父亲，你究竟是贾人，还是军吏？</p>
……</p>
次日。</p>
稒阳，都尉府。</p>
后院，偏厅。</p>
白夫人坐于坐榻之上，几案上置一木匣，督瓒立于侧。</p>
“吕布师承何人，查到了吗？”</p>
白夫人手指轻敲木匣，厉声呵斥。显然她已经知道了督瓒、陈促、田乾三人背后的小动作。</p>
“还没。”</p>
督瓒战战兢兢的答道，仿佛是白夫人奴仆一般。</p>
“是还没查吧！”</p>
白夫人一脸嗔怒，呵斥道：“知己知彼、谋而后动，和你们几个废物说了多少次？吕布一十六岁，武艺冠绝边军，我就不信他背后没有名师。”</p>
“还有，杀人不一定要用刀箭的。”</p>
白夫人的语气缓和下来，似在循循善诱的教导。</p>
“斗胆说句您不爱听的，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纵那吕布三头六臂，会任之家的刺客，也能将其一举击杀。”</p>
督瓒说话间，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会任之家的刺客已经来了几日，也许已经得手了。李肃就知敛财，也不知有没有帮我留意支就塞的动态。”</p>
“得手了？”</p>
白夫人纤纤玉手打开几案上的木匣，那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已经撞得面目全非。</p>
“来看看你这得手的刺客。”</p>
白夫人直接把血淋淋的人头取出，仿佛那不过是一块很寻常的东西，一点都不恶心。</p>
狠狠的摔在督瓒身上，白夫人一面用帛帕擦手一面喝道：“居然还请了杨阿若，可算是知道这大汉谁最厉害。”</p>
“凉州羌氐彪悍，尤甚鲜卑、乌桓。凉州的杨阿若，亦如并州的吕布，单人独骑在烧当羌大营中，宛若入无人之境。”</p>
手擦干净了，白夫人帛帕丢到督瓒脸上：“只可惜，你等小竖不知道自己身份。即便这杨阿若真能杀吕布。得知尔等所作所为，得知吕布军中声望，他必悔之生愤，提刀杀你督瓒、陈促之流。”</p>
“他可不像吕布，好歹也是军中之人，即便不忌惮你三分，至少也有一分。杀你，想都不用想。”</p>
“夫人识得杨阿若？”</p>
督瓒眉头紧锁，不可思议的看着白夫人。轻轻划去脸上血水，问白夫人：“这杨阿若应该已经到并州了，要不我修书陈促，让他告知杨阿若，刺杀取消。”</p>
“那倒不必，杨阿若杀那吕布，边军之中倒是没了威胁。”</p>
白夫人咯咯一笑，起身便走：“尔等自求多福吧。”</p>
督瓒看着白夫人的背影远去，狠狠的咬着牙。早晚有一天，让你……</p>
……</p>
支就塞，朝食之后，狂风席卷着城头，戍卒不禁紧了紧身上的羊皮袄。</p>
“你们说，吕鄣尉一身复袍怎么不冷呢？”</p>
一个什长看吕布一直都是一身白越复袍，从来都是战得笔直，行必如风，投去崇敬的目光。</p>
“鄣尉一身钢筋铁骨，岂是你我区区凡人可比？”</p>
戍卒悄悄说着，生怕背后议论被不远处的吕布听到。</p>
吕布听到了，脸上不自觉的挂上得意的微笑。苓儿做得复袍，填了些许丝絮，不如羊皮袄挡风，但已经很暖和了。</p>
刚要下城，吕布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放眼望去，一个人影疾驰而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