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反了！都他娘的反了！”</p>
督瓒手臂上的箭伤，穿过个骨头，痛彻心扉。想要挣扎，轻轻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p>
“刘侃、刘兄，你…怎能信这吕布竖子一面之词，他是反贼，他是反贼！若你放我，既往不咎。”</p>
手臂上的疼痛稍缓，督瓒软下了来，开始向刘侃低头求饶：“某府上还有珍惜宝贝、娇妻美妾，放开我、放开我任君自取。”</p>
刘侃别过头去，肃整衣冠，不理督瓒。堂堂一部都尉，这副嘴脸着实令人作呕。</p>
“兄弟！”</p>
督瓒转而望向城头上的戍卒，那手持火把的魁梧汉子：“来啊，快把本官救下，赏万金。本官比两千石高官，银印青绶，掌管整个并州光禄城。”</p>
那魁梧的汉子鄙夷的看了督瓒一言，扭过头去。</p>
“督瓒，你还不懂吗？”</p>
吕布在城下，高声喝道：“自布入边军起，这并州光禄城，便不是你督瓒的了。”</p>
“捆了！”</p>
吕布一声令下。</p>
城头上的壮汉，与其身边三四人，将督瓒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p>
“反了，反了！都他娘的反了，头曼城还有忠臣……”</p>
督瓒放声咆哮，突然一只木履塞到了他的嘴里。</p>
“唔唔唔……”</p>
都瓒死命挣扎。</p>
“轰隆隆……”</p>
城门大开，刘侃于戍卒数人，将督瓒押出。</p>
下步道的时候，刘侃眼见归来的将士面有悲戚之色，刘侃这才知道，头曼城将士数百人葬身满夷谷。</p>
平复了下心情，刘侃才见吕布。</p>
“吕鄣尉，这些戍卒也是奉命行事，督瓒交给你，此事便了了吧！”</p>
刘侃咬着牙，自己的卒没有死在敌手，而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上心中多有不甘。他想要质问吕布，何以痛下杀手，但是他不敢。</p>
就想着，这个吏卒们称作上司命的男人，带着他手上方天戟、掌中角端弓，速速离去，不要再与这些戍卒为难了。</p>
“满夷谷之事，想必刘鄣尉业已知晓。留下些守城的弟兄，剩下的随我赴满夷谷，送兄弟们一程。”</p>
说罢，吕布向头曼城高喝一声：“督瓒业已成擒，头曼城的弟兄们，随我赴满夷谷，某给你们个交代。”</p>
再赴满夷谷？</p>
敢吗？</p>
刘侃看着城内，却发现城内戍卒奔走相告。</p>
头曼城，老兵居多。父子、兄弟从军比比皆是，同族、同乡多不胜数。</p>
有人对满夷谷一场浩劫，仍心有余悸。更有人高喝一声：“走，看那吕布给你我如何交代。”</p>
“对，弓戟相向，实为自保。至滚木礌石伏击，那便是杀人害命！”</p>
“走，要个交代去。”</p>
“对，跟着看看去！”</p>
“等等我！”</p>
……</p>
“呼啦啦啦……”</p>
城内出来了上千骑，一个个沉默不语，警觉的眼神盯着吕布，要看看他如何给死难的弟兄子侄一个交代。</p>
大队人马复行满夷谷，路途大约有百五十余里。头曼城戍卒来回奔波，这时人困马乏，走得不快。</p>
静谧的月光下，这些戍卒，有人愤愤不平、有人战战兢兢、有人面露悲戚之色。</p>
但大家都没有说话，一路上只有草原上的狼鸣伴随着上千兵马的马蹄声。</p>
“倒是没听过，你是汉室宗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