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忘了，这里现在是你胡人的土地。与我汉人，共同生活了百年的土地。”</p>
李黑一句词，『插』了一句，策马远走。</p>
“胡人养牛马，不会耕田。冬日里，尔等贵族，酒池肉林。族庶人，以『乳』酪为生。是我汉人，每年冬日，赠你稷米，助你们过冬。”</p>
陈卫策马过来，继续说道：“知道鲜卑贵族，在塞外吃什么吗？”</p>
“『乳』酪！”</p>
下山虎接过话来，对须卜昌说道：“我汉人若不在五原耕种，你胡人贵族，冬日里也是以『乳』络为生。天寒地冻，没有冲满丝絮的复袍……”</p>
“够了！”</p>
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须卜昌摆手大吼一声：“纥骨在九原城内，尔等要我引鲜卑过石门鄣，某便依你。但我不是因为你们的鬼话，而是你们必须保证，不能把我交给吕布。”</p>
须卜昌至今难忘，自己的族人惨死的吕布刀下。还有那塞外放牧的牛羊，被吕布尽数扣下。</p>
“你真的要好好和吕使君证明一下了，你胡人是我汉人的朋友。与我、下山虎、乃至五原百姓一样，都是大汉子民。”</p>
这话杨敢发自肺腑，而不是张俭的稿子：“不然的话，弹汗山灭。五原吕使君，会如何对待匈奴？”</p>
杨敢这话说完，下山虎向他猛打眼『色』。本来须卜离是嘴硬，心里已经认可了胡汉之间，唇亡齿寒。</p>
如今这话一说，他会不会因此宁死不与汉人为谋。若无须卜离站在石门鄣城头之，鲜卑人又怎会相信，匈奴人赶走了汉人，请他们入汉地？</p>
“你在威胁我？”</p>
须卜离冷冷的笑了：“我胡人从不畏战。”</p>
“会有人让你们怕的！漠北草原，土地贫瘠、多有风沙。尔等还要什么？挺入汉地，为一世汉家帝王？你须卜离会耕田吗？还是你要在河南地山林间牧羊？”</p>
“汉家土地，你匈奴要来何用？在这里生活了一百年，你须卜部都不明白，大汉已经把最适合你们生存的土地，给了你们。我大汉幅员万万顷，人口五千万不止。并北四郡，乃至整个并州，人口不足百万。”</p>
“没有并州，又有何妨？我可在河北、一线再筑长城。你以为我大汉征发匈奴部队，为我大汉戍边。其实我大汉是在戍卫你匈奴人的边疆。”</p>
杨敢这一席话，不是张俭的手稿，却是张俭与他说得。九原城见张俭一面，受益匪浅。</p>
“或者说，是我胡汉共同的边疆。”</p>
下山虎听杨敢一眼，眼见须卜昌嗤之以鼻，开口说道。</p>
须卜离默然点了点头，他知道杨敢和下山虎说得对。他眼界杨敢和下山虎高很多，当然知道，阴山破，黄河以北再无屏障。</p>
然而下山虎有句话，须卜离听进去了。哪怕是入了繁华富庶的洛阳，匈奴人能做什么，耕田吗？</p>
汉人五千万，胡人只有百余万。这江山哪是那么容易坐的？</p>
……</p>
吕布此时，在塞外。虎视眈眈的盯着宇莫那部族，他不知道，张俭手稿。令一世叛反的匈奴人，那个被拥立为单于的须卜骨都侯，改变了。</p>
从今以后，他变成了亲汉派。一个人的重生，改变得不止是自己轨迹。也通过自己影响着身边人。</p>
没有人知道，张俭、黄琬、荀爽，乃至无数天下名士。在这个党锢提前解除七年多的大汉，会改变多少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