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兵卒入帐扑到：“闯王，大事不好！”</p>
李闯一脚踹过去，把他踹翻在地，气急败坏道：“说！”</p>
那兵卒一声血污，十分狼狈，被李闯踹翻，一时间喘不过气来，好半晌才憋出一句：“鲁阳关有敌，掌盘子死了！”</p>
闯王听完，只觉脑子嗡的一声，险些一头栽倒在地！</p>
周近牛金星、宋献策及一些贼头脸色皆唰的一下白了。</p>
牛金星急忙道：“鲁阳关有多少敌军！？党守素怎么死的？！”</p>
然而那兵卒已说不出话来，待一看，竟是咽气了。</p>
整个帐中，此时已惶然一片，有中风雨飘摇的感觉。鲁阳关若有敌人扼守，下南阳走湖广图谋江南的新定策略，岂不是还没开始就夭折了？</p>
牛金星强打起精神，喝道：“来呀，快去看看还有没有溃兵回来！”</p>
又对李闯道：“闯王，天无绝人之路，鲁阳即便不能走，但天下之大，哪里不能驰骋？！闯王切莫灰心啊！”</p>
李闯一脸青白，闷声道：“还能走何处？去山西吗？咱老资围攻开封已久，粮草物资俱已不足，去了山西那片白地，连凉水都喝不起！”</p>
帐外雨水绵绵，李闯却说出这句话来，牛金星也哑口无言。</p>
山西、关中之地，如今是个什么情况，牛金星怎么不知？多年以前，山西便天灾连年，高迎祥首举大旗，李闯也是从那里出来的。多年辗转大战，关中早被打成了一片白地，没有半点油水。</p>
至于从关中去四川，更是想都不用想。没有足够的粮草物资，如何辗转千里，去的了四川？</p>
“依学生之见，还是先问明就里再做计较。”宋献策此时站出来：“鲁阳关有敌扼守，人数若何，防备若何，知己知彼方能定策。若有机会攻破鲁阳关，不妨南下。若破不得，再做他想不迟。”</p>
李闯暂时按住焦躁，微微点了点头：“言之有理。”</p>
不久，又有溃兵返回，牛金星早遣人将溃兵拘来问询。</p>
那溃兵言语错乱，问了许久，才知鲁阳关情况。</p>
问完后李闯一刀杀了几近崩溃的溃兵，当啷一声丢下尖刀，颓然叹了口气。</p>
“只一人啊。”</p>
他精气神仿佛散去大半：“一人就斩我大将，杀我数千兵士，莫非天亡我也？！”</p>
两个修道士一旁默然。</p>
却牛金星大喝一声：“闯王！”</p>
李闯一怔，茫然看他。</p>
牛金星道：“想当初闯王十八骑奔命，不也缓过来了？如今闯王兵马数十万，比之当初如何？！”</p>
李闯愣神，仿似想起当初被孙传庭、洪承畴围剿，险些丧命的窘境，一时不免无言。</p>
牛金星又道：“十八骑奔命，尚且能回转声势，况乎如今？！神器之重，闯王虽天命所归，也须得经历考验。这便是考验啊！闯王听我一言：方今势艰，唯有搏命。鲁阳关之人凶横，且不管他。西去艰难，且不计较。不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破开封，趁敌不备转道亳州，南下凤阳，这未必，不是一条出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