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5章</p>
这男人就不知道疼吗？</p>
“呃......没闹......”沈无妄白着一张脸，咬紧牙关，却还是在笑，“走、走了，就不会弄脏贵妃娘娘这一室的精致......”</p>
江书开口想骂，可对上他惨白的脸色和一脑门子的冷汗，终于还是软了语气：“刚才说得是气话，我不怕你弄脏。”</p>
沈无妄摇头，汗珠子濡湿的发间滴下，“不行......啊，太、太狼狈，也太难看了。”</p>
他垂着眼睫，眼中眸光欲碎的模样。</p>
江书不愿再谈下去，他扶住沈无妄肩膀，好声好气地劝道：“今天的事，我谁也不会告诉。等你好了，依旧是又威武又厉害的沈大人，大家都会像从前那么怕你。你、你可以在我这里，安心养伤。至少也让我看看，你到底怎么了，好不好？”</p>
沈无妄依旧摇头。却是在借着这动作，拼命控制周身的颤抖。</p>
体内的每一寸骨头，好像都在和血肉相互摩擦的痛。血液似乎都变成了沸腾的岩浆，灼烤着他的皮肉。</p>
好痛，快要到极限了......</p>
得马上走。</p>
可他实在无法起身。</p>
太难看了......就像个怪物......</p>
“怪物怪物怪物！”</p>
“你看啊，他身上的血，一下子就凝住了！就是怪物！人才不会这样！”</p>
“他中毒也不会死！我们用他试毒吧。”</p>
“反正是怪物，真死了......也不可惜！”</p>
“怪物活该！没人要的怪物，活该！”</p>
沈无妄大张着嘴，吃力地喘息着。他知道今日怕是走不出去，伸手抓住江书袖角，“我......你、你可不可以出去，不要看......不要看我......呃——”</p>
他口中恳求着，却因痛得有些受不住，身上没什么力气。一偏头，额头埋进江书肩窝，身子靠着她，汲取着她身上那一星半点儿暖意。</p>
就像飞蛾扑火一般。</p>
身上的痛一阵紧过一阵，沈无妄眼前已一阵阵地发黑。</p>
视觉......要失去了。</p>
男人攥紧身下被单，一字一句：“你......出去。”</p>
江书愣了愣，她猜出沈无妄不愿让她瞧见脆弱的一幕。</p>
强大习惯了的人，会本能地害怕袒露脆弱的伤口。说白了，还是不信任。</p>
不过她此时也无心争辩，只急道：“可你身上的伤......”</p>
“皮外伤......都好说，会好的。只是现在......呃......不要，不要看我......”</p>
沈无妄口中血气翻涌，眼前终是一黑。</p>
什么都看不见了。</p>
现在的他，脆弱得可怕。随便什么人，一把崩了刃的小刀，此事都能要了他性命去。</p>
下意识地绷紧浑身肌肉，沈无妄用力一推身前的江书，“走！出去！”</p>
他喘息着跌回床榻中，身子依旧痛得直抖。</p>
江书愣了愣。她被推得坐在地上，背后撞到了桌角，一阵刺痛。</p>
她本想再上前。</p>
可接着窗外幽暗的月光，她看清了。床榻上的沈无妄抱着自己双肩，整个人团在了一起。他双目圆睁，看着江书的方向。</p>
眼中却一片黑沉。</p>
江书心口猛地往下一沉，“沈无妄，你、你是不是，看不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