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7章</p>
也压在所有人身上。</p>
没人能在鸿庆帝面前直起腰。</p>
屋内的沉默好像浸透了水的棉被，渐渐要蒙住人的口鼻，叫人胸口发闷，呼吸不畅。</p>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p>
众人的茶都凉了。</p>
彤妃身怀有孕，有些熬不住，不觉轻轻打了个哈欠。</p>
恰在这时，沈无妄出声：“其实......有不是全无办法。”</p>
他刻意顿了顿，享受着江书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驻足。好一会儿，沈无妄才接着道：“如今，长春宫被围，进是进不去了。可......还有两天后的落葬呢？”</p>
江书眼睛一亮，“你是说？”</p>
沈无妄轻笑，点头。</p>
倒是一旁的彤妃看不过，“可那封土石一落，除非狗皇帝死了，否则再不会开启。你就是能进去，可有怎么出去？”她皱眉道：“沈......大人，我知道你从前下过一些大墓，自以为有法子从墓里全身而退。可是，那些都是前朝大墓，里面的盗洞早不知被多少盗墓贼前仆后继地打穿过。可咱们这位皇帝的陵墓，却是新墓，哪里来的盗洞通路？”</p>
沈无妄没说话。</p>
倒是一旁的江书目光悠远，轻声道：“我听说，本朝匠人为防自己也被封禁在墓地中，在修墓之时，多半会留下隐秘的通路，可容人逃生。”</p>
“那不过是传闻......”崔四娘皱眉，“本朝已没有匠人殉葬的先例，他们应该早就不会那么做了。”</p>
“不，他们会。”江书坚定道：“我在......先帝的墓中，曾经找到过那样的逃生通路。”</p>
众人皆是一愣。</p>
沈无妄目光飘忽了一下。眼前闪过许多属于另一个人的记忆。</p>
他是怎样潜入墓中救她，又是怎样找不到时伤心绝望，以至失神，被暗器所伤，险些丢了一条性命。又是怎样在盗洞出口处，发现江书还活着的痕迹，这才重拾活下去的信心，挣扎着离去......</p>
好半晌，沈无妄在心中轻叹了一声，“她对你......真的很重要。”</p>
平日里呱噪无比的声音，如今寂然无声。</p>
“可就算有逃生通路，一则咱们不知道是在何处，皇陵那么大，处处机关，只怕还未找到那通路，便中了机关，丧了命。再说......”彤妃皱眉，“皇后娘娘若是将三颗药丸全都吞了，怕是......熬不过来的面儿还要更大些。”</p>
她看向沈无妄：“沈大人知道蛊毒的滋味。”</p>
沈无妄点头。</p>
彤妃：“请沈大人设想一下，若那蛊毒噬心的痛，再加一倍，两倍，三倍......你可能抵御得了？”</p>
沈无妄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把大话咽了下去。</p>
他知道自己......做不到。</p>
“沈大人自幼习武，性子刚毅。若是沈大人都做不到，皇后娘娘她......”彤妃的意思，都在不言中。</p>
连沈无妄都撑不住，崔皇后定是撑不住。</p>
就算她们能从后陵里把崔皇后救出来，等着她的，怕也只不过是一个死。</p>
既然横竖都是死，折腾这一趟，又是何必。</p>
一旁，崔四娘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黯然地垂下了眼睛。</p>
可沈无妄知道，江书绝不会就这么放弃。</p>
她若想从后陵里往外捞人，就只能......</p>
求他。</p>
沈无妄唇角挑起微不可查的弧度，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胸口轻绕，打着圈。</p>
“你这么喜欢江书，可惜了......”</p>
“如今，她怕是......我的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