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前却是一片漆黑。瞬间大量的失血，让沈无妄一瞬间失去视力。</p>
这不是第一次，从前也是有过。</p>
短则几息，长则......几月。</p>
就像在溧陵的那一次......</p>
眼前完全沉入黑暗，是沈无妄最怕，也是最脆弱的时刻。</p>
沈无妄记得，自己还很小的时候，一次为那人试毒，整整瞎了三个月。</p>
那男人定是以为他不中用了。</p>
小小的沈无妄什么都看不见，耳边能听见的，唯有那人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你怎么瞎了呢？瞎了，以后可怎么办？”</p>
过了几日，他的眼睛还不见好。</p>
那男人便愈加烦躁：“难道，这竟是好不了了？一个瞎子，一个瞎子......如何能？真叫人失望......”</p>
在后来，他便和死狗一般，被拖进囚室。</p>
一日三餐不曾短了他的。</p>
可那吃食，却是被草草盛在托盘中，扔在地上。</p>
看守他的人，想看他在地上爬行摸索。</p>
畜生一般。</p>
又是过去了很久。</p>
连沈无妄自己都觉得，这次，怕是好不了了。</p>
他摸到手里的吃食越来越差，甚至......摸到过死老鼠。</p>
还有一次，他在饭食中，摸到了刀片。</p>
锋利的刀刃一下子割开孩子稚嫩的手指，血涌出来，钻心的痛。</p>
看守他的那些弟子，平日里都道貌岸然。可沈无妄知道，他们私下里怕他，憎他。</p>
一边羡慕他不会死，一边说他是怪物，是古墓里爬出来的修罗、恶鬼。</p>
可现在这恶鬼瞎了。</p>
至高无上的主人、尊者，一眼都不曾来看过沈无妄。</p>
他们于是愈发肆无忌惮。</p>
“小妄儿，你猜猜，这暗处有什么？嘻嘻，给你的，全都是给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