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1章</p>
看得沈无妄心口发疼。他原想再激江书几句，可到底不忍心开口。</p>
半晌，沈无妄叹息：“若是你气不过，也可以......为自己报仇。”他苦笑，“无论是什么样的怪物，被扎穿了心脏，一定会死。”</p>
男人染血的手指，指着自己左心口，“就是这里。”</p>
他的声音，十分温和，仿佛在说着日常里一件极微小极繁琐的小事，而不是一条人命，他自己的命。</p>
沈无妄：“江书，你放下我吧。”</p>
江书笑了。</p>
绝美的笑意自她唇边升起，就像黑暗的大海，终于升起了朝阳，绚烂无比，灼人眼目。</p>
看得沈无妄一阵阵心痛。</p>
若他们没有那样黑暗的过往，该有多好！</p>
若他是一个真正的人，而不是丑陋的蛊虫和沾血的银针编造出来的假象，该有多好！</p>
可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多如果......</p>
当断则断。</p>
沈无妄：“杀了我吧。你亲自动手，为过去的自己......报仇。”</p>
江书一步步上前。</p>
走得近了，她看清沈无妄眼中神情，已开始涣散。</p>
他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p>
江书微微一愣，声音很轻：“你要走了？”</p>
“嗯......呃......”沈无妄吃力点头，“他......要醒了。你快走，走吧。”</p>
江书没有回答他的话。</p>
反而伸手，轻轻合上沈无妄双眼。</p>
江书：“再见。”</p>
另一边。</p>
一半身子像沉入冰湖，另一半身子宛若被人架在火上灼烤。沈无妄发着高热，意识时断时续。</p>
他心里一阵阵发急，拼了命挣扎，不愿失去意识。</p>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体内，那一缕残魂，依旧在觊觎着自己身体。</p>
也觊觎着......</p>
江书。</p>
可他今日受到重创，重生血肉愈合伤口需要巨大能量，他不得不被迫沉睡。</p>
不知过了多久，再醒来。</p>
沈无妄睁开眼，便见到江书面无表情的脸。</p>
女孩这样的神情......他还从未见过。沈无妄一愣，在他昏迷的这片刻时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江书神情看起来，这般的......</p>
疏远？</p>
沈无妄动了动干燥得龟裂的唇，“......怎么了？”</p>
江书：“沈大人，你醒了。”她指了指沈无妄胸口的伤处，“血肉已经开始弥合。你......真了不起。”</p>
沈无妄仔细打量了一下江书神情，说不出的怪异。</p>
他只觉有些莫名的心虚，吃力地撑起身子。</p>
江书没来扶他。</p>
待沈无妄坐定，江书才道：“沈大人，你知道如何才能出去吗？”</p>
是自己愈伤的模样太过于奇异狰狞，吓到了江书？还是她心急想要脱困，只是因为被吓坏了？</p>
沈无妄沉吟了片刻，“我只知道那条匠人偷挖的逃生通路。如今，那条路八成是已被震塌，不知那处还能不能出得去了。”</p>
“嗯。”江书点头，“那处离这里不远，我去看看。”</p>
说着，她利落起身。</p>
沈无妄人刚醒来，还有些发愣，“等等......”</p>
“怎么？”江书站定了，却是没回头。</p>
沈无妄声音中带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小心翼翼，“你、你还会回来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