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可以。”药人向懒洋洋跟随的大黄狗使了个眼色，后者一副不情愿的表情继续慢悠悠的走着不愿理理他，直到被药人踢了一脚才漫不经心地抽动了两下鼻子，随即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p>
“跟上。”药人对叶飞说。</p>
“有的时候我不得不怀疑大黄狗的品种，明明是一条狗却比六小这样的天狼还要厉害的多的多。”</p>
“我从小养大的狗，能是凡品吗。”药人得意洋洋的说。</p>
“嗷嗷。”大黄走在前面抱怨了两句。</p>
“哈哈。”叶飞和药人同时大笑。</p>
有大黄狗带路，叶飞和药人很快找到了流浪的马群，这群野马数量有二三十头，能够在宽阔的山脊上自如奔跑，群落里还有两匹小马紧紧跟着妈妈。看到它们，叶飞回忆起了许久未见的墨玉，当年墨玉从马厩中放归自然便是来投奔它们，可惜遭到驱赶这才成为自己的坐骑。</p>
野马野马，野性难驯，眼前的马群当年连墨玉都能驱逐，可见野性之强。</p>
叶飞还在观望的时候，药人简单直接地走出了草丛，群马惊动便要四处逃窜，却骤然听到一声声狗叫，看到一个大耳朵皮肤松弛的狗影映照在地面上。</p>
“我去，大黄什么时候跑那去的。”叶飞看得清楚，大黄狗不知何时站上了凸出山体的一块巨石，松垮的狗影便是从石头上映照下来的。</p>
“嗷嗷嗷！”伴随着一连串平平无奇的狗叫，一股难以撼动的兽威从天而降，这股强大的威压甚至连叶飞都感受的到。</p>
马群马上失去了反抗的意志，纷纷四蹄弯曲跪拜下来，一个个颤颤发抖。大黄狗从天而降咬死了头马，大口哚呢对方的血肉，药人则从马群中找了两匹健壮公马，从芥子袋中找出马鞍为它们带上，最后牵马回到叶飞藏身的地方。</p>
“走吧，有坐骑了。”</p>
“好厉害。”叶飞忍不住赞叹。</p>
“有大黄在，这点小事就好比毛毛雨，算不了什么。”</p>
“我一直想问你，大黄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狗，这么厉害。”</p>
“稀有品种，仅此一只，哈哈。”药人当先坐上马背，转过身向大黄招手，后者在短暂的时间里已经风卷残云一般的将头马吃的骨头都没了，抬起头看了看药人，然后一跃而起好几米远跳到了马背上，舔舔舌头慵懒地卧下了。</p>
“它不会掉下去吗。”叶飞有些担心。</p>
“掉下去也摔不死。”药人拍拍狗头，“你这个懒鬼，整天无精打采地就知道睡觉。”</p>
大黄嗷嗷叫了两声，像是在反驳“不要忘了，这两匹马怎么来的。”</p>
可惜被药人的拳头揍了，低下打不过干脆继续睡觉。</p>
“驾！”药人腿夹马腹，纵马而出，“走吧，去主峰。”</p>
……</p>
当两个人的思想有共鸣，年龄就不是问题。</p>
叶飞和药人年纪相差近三十岁，却总是感觉和对方亲近无比，形如莫逆之交。特别是药人身上的烂疮好了之后，两人的关系就更亲密了，几乎不用言语，便能知道对方所思所想。</p>
在一处瀑布下，两人下马取水，幽幽的绿光闪耀令叶飞心生警觉。</p>
药人却微笑起，对着叶飞道：“不要怕，是个熟人。”</p>
不一会儿工夫，一道佝偻的身影便从那片幽绿的光芒中走出来了，是蛊婆婆。</p>
“这是去哪啊，神色匆匆的好像做了贼似的。”蛊婆婆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大概是以身饲蛊被掏空了身子。</p>
“去山上，见老熟人。”药人走到瀑布边上弯腰取水，对于蛊婆婆一点戒心都没有。叶飞却是全神贯注的，毕竟他在蛊婆婆的身上吃了不少苦头，不过两人的对话他插不进嘴。</p>
“身上的伤刚好了几天啊，就又去送死，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长记性。”蛊婆婆看似是挖苦，其实是恨铁不成钢，明显听出她不想药人再去方栦。</p>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药人无所谓的笑，“说实话，打来打去的我自己都烦了。”</p>
“那你还去。”蛊婆婆用力地用拐杖戳地，“你打不过他的，怎么就不识趣呢。”</p>
“呵呵。”药人不说话了，随手捡起一块石头飞进水里，小小的石子在水面上总共飘了十五下才落水。</p>
叶飞听得出来，蛊婆婆与药人、项浩阳都很熟。</p>
瀑布的水声稀里哗啦的，药人和蛊婆婆的倒影在水面上浮现，都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p>
带着芳香的风吹过，让紧张的气氛有所缓和。</p>
此时正是春天，万物萌生的时节。</p>
“你知道的，一直以来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战胜项浩阳。”药人终于开口了。</p>
“我知道！可你已经失败很多次了。”蛊婆婆真的是怒了，几乎是用吼的。</p>
“现在的我和过去是不一样的，烂疮好了以后我一直在思考——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重见叶飞后终于找到了答案，人活着不一定只是要争一个胜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可以做。”</p>
“不争胜负你去找项浩阳做什么！”</p>
“为后人铺路。”</p>
“你疯了？”</p>
“知道吗，在樊村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和咱们差不多年纪的老人在无偿的为叶飞收拾屋子，这么多年过去始终如一，不求回报。</p>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叶飞曾经无偿的医治过对方。”</p>
“你到底想说什么。”</p>
“这些年我渐渐明白了，有时候做善事并不会一无所获。”</p>
“你果然是疯了，你现在告诉我你要做个好人？这是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吗，天下人怕是会笑掉大牙了。”</p>
“你不懂。有时候做好人比做坏人更难，所以没人愿意做好人；有时候做好事比做坏事更难，所以没人愿意做好事。当年不是我受了叶飞的感染，心中生出一丝善念，绝不会将王剑九龙剑送给叶飞的，也就永远不可能解除身上的诅咒，可能现在早就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