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故意的。难怪有闲情逸致约我过来吃什么紫藤饼，也不提前招呼。”</p>
清欢怕痒，“咯咯”地笑：“你还讲不讲理？我怎么故意了？可不是我教你穿得跟红缨萝卜似的。”</p>
清画捂着脸：“你就看着我出丑吧？若是我知道王爷也在府上，哪敢这样放肆？”</p>
“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捏？”</p>
这一盘棋，我输了，心不在焉，被表哥杀得七零八落。</p>
就连表哥都促狭地望着我，带着不怀好意。</p>
今日，分明是他与清欢故意布局。我与清画都是局中人。</p>
“我输了。”</p>
我再次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朝天阙，回自己客房。</p>
这一次，表哥没有拦着我。</p>
刚走出朝天阙，身后脚步声急，我知道是清画跟了上来，于是故意放慢了脚步。</p>
清画一溜小跑，跑到我的身后，终于鼓足勇气：“齐大哥！”</p>
我的脚一顿，看来，清欢已经告诉了她我的真实身份。</p>
我转身，低头看她，顺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p>
她抬头，飞速地瞄了我一眼，然后慌乱地低下头，用脚尖碾着地上的石子。</p>
“你怎么肯摘下面具来了？”</p>
我唇角微勾：“让你看看我已经有多老。若非是从你姐姐这里论道，你可以叫我叔叔。”</p>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大她多少岁，十多岁总是有的。她在我的眼里，还是个小孩子。</p>
清画手忙脚乱地用帕子抹去脸上厚重的脂粉，露出婴儿肥的脸蛋来，齐刘海，大眼睛，显得仍旧有些孩子气。</p>
她的目光再次从我的脸上划过：“你这是在变相地拒绝我吗？”</p>
话，说得很直白，我有些出乎意料，这丫头说话极是痛快，没有别的女孩子那样含蓄羞涩。</p>
“拒绝什么？”</p>
“我已经等了你五年，相府很多人都知道，我就不信你还能装傻。所以，我也不用藏着掖着，痛快地说出来，成与不成直接给个痛快话吧。”</p>
虽然我想好了很多的借口，这一下子竟然就被她怼得哑口无言。</p>
“假如我说我终身不娶呢？”</p>
“那我就终身不嫁。”</p>
“何苦？”</p>
“你管不着。”</p>
我转身就走，十分果断与绝情：“随便。”</p>
清画又三两步追上我，伸开双臂拦住我的去路，眼眶里有眼泪在打转。</p>
“你很讨厌我吗？”</p>
我犹疑了片刻，继续快刀斩乱麻：“我只是不喜欢你再做无用的等待。世间好儿郎多的是，只要你肯接受。”</p>
“世间好女孩还多得是呢？你为什么又不肯接受？”</p>
面对她伶牙俐齿的反驳，我哑口无言。只能绕过她，不做搭理。</p>
这一次她没有追上来，只是用幽怨中带着质问的语气：“你知道等一个人的滋味吗？明知希望渺茫却心存侥幸与执着的那一种。”</p>
我摇了摇头，不给自己任何反悔的机会：“我说过，终身不娶。请恕我难以感同身受。”</p>
我从未等过，只有心底雪藏着一份坚守的执着，十年，从不报希望，所以也不会失望。</p>
清画呆愣在原地，将手里的一方蜀锦刺绣帕子拧成麻花。在我走了很远之后，方才大声喊道：“你骗人，我知道你有！”</p>
我一阵心慌。就像是自己深埋在心底里许多年的丑事被人发现了一般。</p>
这个秘密，没有人知道，我自认掩藏得很好。谁也看不出来。</p>
但是却瞒不过她，从她第一次见我，我奋不顾身地上前营救清欢，为清欢负伤，她就直白地问出过这句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