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方夜雨？”朱元璋道：“听说你乃是漠北贵族中精心培养出的人物，想不到却是如此年轻！”</p>
方夜雨道：“恕在下直言，您真不该到九江来。”</p>
“哦？这是为何？今日在此，岂非将你们这些跳梁小丑一举歼灭？难道你怀疑我大明军的实力吗？”</p>
方夜雨道：“大明军的实力，在下自然清楚。只不过，陛下亲自前来，的确是涉险了一些。如果家师蒙赤行放弃今日之赌约，而对陛下出手，请问军中可有人能够阻拦？”</p>
方夜雨疯了吗？他竟以此威胁，难道他就不怕激怒朱元璋吗？</p>
“哈哈……”朱元璋怒极反笑。“方夜雨，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纵然蒙赤行时间高手，万军丛中如入无人，可他此刻被王小十所缠住，根本就腾不出手来！若非是看中了这一点，朕又岂会御驾亲征？”</p>
方夜雨也同样笑了。“陛下，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倘若我有办法令王将军住手呢？”</p>
“王小十虽然已经不再是朝廷的官职，可这场决斗却是他们二人所十分看中的，断然不会在此刻停手。”</p>
方夜雨道：“陛下说的是。只不过，在下手上有一件法宝，可令王将军停手！”</p>
“法宝？漠北之人，惯于装神弄鬼吗？”</p>
“非也！这法宝在此！王将军，看法宝！”方夜雨将法宝取了出来，高举过头顶。那不是什么珍宝，不过是一只绣鞋，一只婴儿所穿的虎头红绣鞋。小小的虎头鞋，不过成人掌心大小。</p>
“这也算得是宝贝？难道你漠北已无珍宝，将我中原婴孩所穿的绣鞋给当做了宝贝吗？”</p>
这的确是珍宝。旁人或许并不看在眼中，但王小十却认得。这与王小十怀中所揣的那只绣鞋本是一双。</p>
王小十注意到江岸上的情形，果然抽身退步。而蒙赤行也未阻拦。</p>
两人高手相争，任何一方都不敢轻易退身，以免被对方所趁。但现在王小十也顾不得这些了。他这一退，蒙赤行也成功的抽出了手来。</p>
“怎么样？陛下觉得，我这件宝贝可是有奇效？”</p>
“这东西你是在哪里弄到的？”王小十抓着方夜雨的手问道。“楠姑娘是不是在你手里？你快告诉我！”</p>
“王将军，还请你冷静一些。我只能告诉你，她们母子都很好。”</p>
“母子？她怀了我的孩子？”</p>
“在与你交好之前，她始终都是完璧之身。这孩子怎么会不是你的？”</p>
王小十的心至少放下了许多。“你如何肯放过他们？”</p>
方夜雨道：“只要你一刻钟的时间待在我身边不动，我就会放过你！”</p>
这要求看似很简单。可现在，正值千钧一发之际，不要说是一刻钟，单单是一个呼吸的功夫，便已经足够扭转局面。</p>
另一面，朱元璋也道：“小十，你我兄弟情分虽然尽了，可你别忘了，是谁照顾小羽他们母子这么多年！”他同样在威胁王小十。</p>
方夜雨代其答道：“可你需要王小十做什么呢？我只要他待在我身边，一刻钟之后便归还他的爱人。可你呢？你又能够为王将军做些什么呢？”</p>
王小十的心已经『乱』了，他不知该倾向于哪一方。或许，方夜雨才真正不会骗他！</p>
朱元璋这边又道：“王小十，即便你已经不在朝局，却仍旧是中原人。当初你也跟随红巾军反抗元廷，难道如今要做元廷的走狗吗？”</p>
刚刚是以情动人，现在又是以理『逼』人。只怕接下来，朱元璋又要以势压人了！这么些年，朱元璋果然变了很多，亦非从前那般的单纯了。</p>
或许，朱元璋是变的更单纯了。他的目的更单纯，只为清除前路上的障碍。无论这障碍是方夜雨，或是王小十！</p>
但他朱元璋也怕，怕此刻蒙赤行与王小十联手。所以他始终未动。</p>
这时候，蒙赤行也到了岸上。这令的朱元璋更为紧张了。此间、此刻，蒙赤行一人敌得过千军。</p>
“王将军，你已经输了！无论你做何种选择，你都已经输了！”蒙赤行道。</p>
“为什么？”</p>
蒙赤行道：“这一战，之所以关乎中原与漠北武林，便是因为这一战牵动了中原和漠北的心。而我的背后，是漠北臣民的祝福何和期盼。而你有什么？本该全力支持你的大明朝廷，也与你是仇非友。你不过孤身一人，如何与我抗衡？”</p>
“所以，无论你做出何种选择，今日你都已经输了。”</p>
这真是一种玄而又玄的东西。胜负的关键，往往便在这不起眼的微末之处。若天下间谁的力气大，谁就是赢家的话，岂非便少了许多的麻烦？那天下也将无趣的很。</p>
转而，王小十冲着朱元璋道：“大帅，今日你是否要血洗九江两岸？”</p>
“不错！”</p>
“好！可你想过没有，这两岸上还有许多，是我中原武林的高手！”</p>
朱元璋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他们都是以武犯禁的江湖强人，死不死何以姑息？”</p>
王小十道：“当年的北元，正是重用了这些江湖强人，才将元顺帝护送到关外去。他们虽然以武犯禁，可若非习武，何以安邦？”</p>
“你要说什么？”</p>
王小十声音拔高了许多。“我要拉着你们打一个赌！”</p>
“打个赌？”</p>
“没错！”王小十道：“今夜，本是我与蒙赤行的一个『性』命赌约。可如今这么多人都搅了进来，干脆咱们赌一场大的如何？也包括皇帝陛下！”他看向了朱元璋。“怎么？陛下可敢赌上这么一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