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5章</p>
文启林道：“世上所有站在凶神恶童身边的人，都不可能活。本君能不能主宰天下，那是日后的事。至于你们，看不到这样的日后了！”</p>
文启林眸子一眯，声音里透出几分不容抗拒的威严，“交出凶神恶童，本君给你们留个全尸！”</p>
“杀！杀！杀！”</p>
围绕在沈银风等人身边的修士继续狂叫着。</p>
可沈银风等人却没有退，他们互相依靠着彼此，是彼此唯一的后盾。</p>
而在他们依靠的背脊中间，此刻正站着一个虚弱的孩童。</p>
姒暖捂着自己疼痛的胸口艰难地喘息着，她的脸色泛白，因为周围环绕的刺耳的“杀”声，此刻甚至有几分耳鸣。</p>
莽荒的地灵已经被压制得差不多了，她如今也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p>
在这样的环境里，她其实是最脆弱的那一个。</p>
姒暖伸手拉住风净月的衣袖，蹙眉道：“风师伯......”</p>
姒暖刚一说完，就跌坐在了地上。</p>
她看见自己的手和腿都在抖，今日她竟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快没了。</p>
风净月连忙俯身，“姒暖！你怎么样？”</p>
“我......”姒暖捂着闷疼的胸口，每说一个字都要喘几下。</p>
那些古老符文对她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她没了那样的力量支撑倒是不要紧，但身体里残留的地灵的戾气，却会摧残她。</p>
“好疼。”姒暖紧皱着眉，死死揪住风净月的衣袖，哭诉道：“我好疼！”</p>
白月吟面露不忍，朝文启林道：“你真是为了除灭凶神恶童才出兵的么？帝君不妨看看如今的姒暖是何种模样！”</p>
他们稍微侧身让开一条缝隙，露出姒暖痛苦的面容。</p>
姒暖匍匐在地上，竟有些像苟延残喘的快要被折磨致死的小犬。</p>
“姒暖受莽荒地灵的折磨，她已经用不了灵力，也无法对别人构成威胁。就算你们的出兵理由是她，如今也该停手。可帝君却要一直杀戮，您的杀心倒是不小。”</p>
白月吟道：“若不是姒暖就在我身边，我真不知谁才是那个凶神。”</p>
文启林冷哼。</p>
对白月吟的讽刺，他丝毫不放在心上。</p>
“今日示弱，未必不是为了来日更残暴的屠杀。当初凶神恶徒屠城一事是人尽皆知的事实，若是不能斩草除根，本君便给不了九州安定！”</p>
姒暖在大家的保护里，将身体蜷缩在一起。</p>
她听着那群人对自己的审判，忍受着身体里巨大的痛苦。</p>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错了，也知道自己总要为从前做的错事付出代价。她的眼眶微红，莫名想起了当年凝华天女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p>
她说，姒暖，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p>
就算那样的债今日不找你算，来日也会加上利息让你一并偿还。</p>
大抵凝华天女当时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p>
可是那时候她还不懂。</p>
如今她懂了，却是在这一群人要用自己的命保护她的时候。</p>
白月吟嗤笑了起来。</p>
她瞥了远处的帝君一眼，冷声问到：“我一直不明白，云启国的帝君为何要揪着一个如今从未作恶过的女娃娃不放。但看着你现在这副执着的模样，我倒是突然明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