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了扶眼镜，心中的石头落地了。</p>
——这样的回答才符合她的预期。</p>
“先谈赔偿吧，我明天……不，我还接了其他的委托，需要在最近完成，因此除了工伤赔偿，你们还应该支付我委托延误赔偿，对吧？”</p>
“等等，”舒格雅及时打断了瓦兰，“我之前已经帮你治疗过了，你膝盖和脚踝的伤口已经结痂，再过一天就能彻底康复。”</p>
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代理人工伤赔偿案例》，迅速翻阅，几分钟后，才笃定地说：</p>
“按照以往案例，代理人在委托中受轻伤，委托方应付赔偿等同于委托奖励的四倍。你已经同意了减免，在支付赏金的前提下，我们决定付予三倍赔偿。”</p>
舒格雅注视着瓦兰的表情，书页还翻开着，随时准备递给瓦兰。</p>
“那其他委托的延误赔偿呢？”瓦兰的神色明显有些急迫。</p>
“这不在委托人的责任范围内，合理安排委托时间，判断委托难度与风险，是代理人的责任。”</p>
瓦兰一时语塞，双手拄着大腿，两眼放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之后，才有些懊恼地说：“好吧。”</p>
一切顺利。</p>
舒格雅心情舒畅地说：“接下来，就是保密津贴的事情了。”</p>
“我需要先阅读保密协议，根据具体的保密要求，来决定保密津贴的总体价值。”</p>
“当然。”</p>
她的声调不自觉地抬高了，从一份文件夹中抽出了保密协议，递给瓦兰。</p>
“这份协议里面，没有支付保密津贴的条例吗？”</p>
“没有，因为拟定合同的人没有想到，一个新人还懂得分别索要工伤赔偿和保密津贴。”</p>
她的回答意外的诚实。</p>
“你应该想得到。”</p>
“所以我来和你谈判。”</p>
瓦兰挑了挑眉，双手环抱靠在椅子上，偏着脑袋端量她。</p>
“保密津贴的价值是多少？”他问。</p>
“换个问题，”</p>
舒格雅拿过自己的大字典，从某一页拿出三个不同大小的空瓶子。</p>
“1升，500毫升，100毫升，你想要多大的？”</p>
舒格雅很紧张，感觉瓦兰的眼神是灼热的。</p>
即便在谈判之初就想到这个策略，到实际实行的时候，她依旧心跳加速。</p>
“什么意思？”</p>
瓦兰凑近了那三个空瓶，却没发现脑袋和她离得很近，发梢间散发出她熟悉的泥土味。</p>
“你选一种容量。我再决定要给你什么选项，每种容量，都有五十种药物可选。但我不告诉你价值，只告诉你作用，你自己来选，怎么样？”</p>
她在赌博。想要像昨晚的邀战一样，激发瓦兰的求胜心。</p>
“当然可以咯。”瓦兰低着头，声音有些闷。</p>
“你的选择是什么？”</p>
“和上次一样。”</p>
“什么？”</p>
“和上次一样，让给你来选吧。”</p>
瓦兰抬起头，笑容人畜无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