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个小时，他已经大汗淋漓，弄出来的声响连社长都中途问询了两回。</p>
双腿仿佛被洒了盐，疼痛直往骨头里钻，结痂的伤口上已经出现裂缝，瓦兰忍着疼痛，不断调试着药瓶与刀柄的位置，又过了半个小时，才终于做出决定：</p>
守夜灵膏放在小腿外侧的口袋；短刀放在右腿外侧，垂着手正好刚好可以拔出来；牛角兰浓缩液、甘玉菜香水，则分别在左右近腰处的口袋，平衡两侧重量，在移动中也不容易破碎。</p>
一切办妥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瓦兰点亮房间的灯，注视着桌上酒瓶状的药物。</p>
休洛靡，也就是【放浪的歌声】。</p>
在灯光下，这瓶黑色玻璃瓶的“啤酒”隐约放射出光线，经过一路的颠簸摇晃，下半部分还保持液态，上半部分已经变成气体，在瓶口轻飘飘地浮动。</p>
瓦兰将瓶身的介绍标签刮下来，那张标签上模糊字迹模糊地写着：</p>
“容量：250毫升，</p>
研发时间：979年……，</p>
研发者：……</p>
注意事项：……。”</p>
字迹的磨损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厉害。</p>
但至少他已经知道了，【心脏之门】的商品，早在十多年前就已面世。神祇不仅会向代理人售卖商品，也会向代理人收购商品。</p>
但是自己只试过将虚无之地的商品传送到现实中，要如何将现实中的商品，传入虚无之地呢？</p>
瓦兰将休洛靡和标签分别藏起，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得太久。</p>
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还有更重要的问题亟待解决：</p>
自己还没从白塔的怀疑中洗脱出来，似乎又让路斯家盯上了。</p>
瓦兰当然明白，身为代理人，怀疑委托人是有悖职业道德的。</p>
但遮面女没有交代前因后果，导致他提前爆出狼德·路斯举办擂台的消息。这下别说路斯家相信，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这其中有猫腻了。</p>
他还记得遮面女离开时的款款倩影，即便掩盖了皮肤面容，穿着廉价的麻裙，也阻挡不了那典雅而端庄的气质。</p>
能够提前得知狼德家要举办擂台，举止端庄，刻意隐藏身份，且挥金如土。</p>
即便是都城里最蠢的代理人，也会立刻得出答案——这名委托人来自金盏区，烟晓都城最富有的地方。</p>
两女争一男……吗？</p>
瓦兰有些头痛，辗转难眠。</p>
倒不是嫉妒狼德那小子的艳桃花，而是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突然重了起来。</p>
白塔，神祇。</p>
以烟晓白塔和孔雀戏院为点的第一条线。</p>
遮面女，路斯家，波尔家。</p>
以金盏区和白狮竞技场为点的第二条线。</p>
原本明天的任务，护送金盏区的客人去孔雀戏院，能让他名正言顺地双线兼顾。</p>
但此时此刻，他却觉得事情出离地巧合，巧合到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p>
迷迷糊糊中，瓦兰呓语着入睡了。</p>
“到底……是什么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