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响起蜗睦沉重的呼吸声，他握紧了拳头，重重砸在桌子上，瞳孔也随之一闪：</p>
“别哭了！”</p>
莎娜捂住嘴巴，不再发出声音，眼泪却淌得更厉害了。</p>
瓦兰松了一口气，喉咙紧张地吞咽——他又赌对了——从他执行委托那日，玛莉跨过警戒线的大胆举动，他就猜测两人并非不是初次私会。</p>
“就算你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又为什么要在狼德宣布之前，抢先对他发起挑战？”</p>
“不行么？”</p>
瓦兰瞟了蜗睦一眼，低垂着眼眸。</p>
“我最见不得你们这些有钱人，一副俾睨天下高高在上的样子。既然我知道了，凭什么不能由我宣布？</p>
再说了，我杀了白塔的逃犯，一个烟晓城的大英雄来帮你们宣传，你们应该感谢我才是，不对吗？”</p>
蜗睦双眼的光芒忽明忽暗，刺得瓦兰的双眼生疼。</p>
“滚。”他对莎娜说。</p>
女仆维持着脆弱的理智，朝他深鞠了一躬，脚步跌晃地离开了审讯区。</p>
玻璃的这一侧，再次只剩两个人。</p>
……</p>
“狼德少爷，狼德少爷！”</p>
数名家仆跟在狼德身后，试图用手去拉住他。可是每当他们接近狼德，波浪状的钢刺就拔地而起，锐利的尖如破图长枪，精准地悬在他们心口和喉咙前。</p>
“回去。”</p>
他穿着一件训练的单衣，汗水浸透了上身，双手还缠着全集绷带，已经被他失控的异能扎得千疮百孔。</p>
“狼德少爷。”</p>
“我叫你们回去！”</p>
他握紧拳头，尚在肌肉充血的手臂朝地面一震！</p>
一段尖锐而灵活的钢刺裂地破土，在他身后猛地狂舞，“叮”一声，撞在家仆钢化过的身体上，仿佛悬空俯视的舞蛇。</p>
倏地，这条舞蛇噼里啪啦地炸开，变成密密麻麻的猎杀鱼群，绽放出千万支钢刺，从头至尾，锋利地悬在半空中。</p>
那名家仆却只是一让，随着几声铃铛似的响，紧贴着面前的利刃，站得笔直。</p>
“盖恩，你也是来劝我的吗？”</p>
狼德没有回头，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他的喉咙有血腥味，加速循环的血液让他的动脉狰狞可怖。</p>
“少爷，我只是希望您去换一身衣服；您是去解决问题，不是去制造问题。”</p>
“盖恩，你相信他吗？”</p>
“您是说瓦兰吗？这个问题，需要您自己去判断。”</p>
“嗤。”</p>
狼德的五指微微张开，地面的钢铁荆棘便蜷缩收拢，只留下一个形状可怖的裂口。</p>
“把衣服给我。”</p>
“是，少爷。”</p>
盖恩双手捧着一套便服，步履平稳地走到狼德身边，微微躬腰。</p>
狼德抓过那套便服，朝着顶楼的方向走去。</p>
盖恩看着狼德离去的方向，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p>
一名家仆从大门的方向赶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p>
“请那位小姐进来吧。”他说。</p>
“可是老爷和夫人现在正在审讯室，观察蜗睦先生的审讯。”</p>
“青穗花田是夫人的最爱，如果在这时候出了什么问题，那才会雪上加霜。”</p>
“是。”</p>
家仆朝他点点头，急匆匆地朝大门方向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