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博勒无法阻止瓦兰跑去捡起随心短刀。</p>
只要稍微强大的晃动,他甚至能感觉到伤口唇瓣一样晃动。</p>
瓦兰手中的锯齿匕首,甚至连血液都没沾上多少,只有锯齿处斑驳的血点,光滑得仿佛一件艺术品。</p>
某些压迫的目光,从观众席上传来。</p>
按照现在的情形,为了手臂的健康,他应该认输。</p>
但塞博勒知道,那是在提醒他,可以输,但不能认输;一旦认输,他连家仆都没得做。</p>
他强悍,高大,勇猛。</p>
所以他不可能承认,高高在上的大家族罔顾他的伤势,要把他像消耗品一样,用到枯竭。</p>
成年人有成年人懦弱的方式。</p>
什么竞技精神,什么公平对决,都是狗屁!</p>
既然从一开始就玩脏的,那就脏得彻底一点。</p>
输了对战,他什么都没有!</p>
他朝观众席点了点头,松开伤口,任凭血液浸透双手,膝盖把完好的拐棍撞断,变成两段尖锐的木刺。</p>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p>
空气中传来令人恶心的血味,血液与汗水滴落在地面,混合成肮脏贫穷的颜色。</p>
瓦兰很疑惑,塞博勒为什么不认输。</p>
所有的观众放下手中的横幅,哗啦啦如潮水褪去,面目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p>
仿佛丛林中的猎手卸下保护色,露出丑陋的螯肢与口器。</p>
围猎开始。</p>
塞博勒手握木刺,鬣狗一般扑向瓦兰,血液不停地往后洒。</p>
瓦兰沉心静气,迎面相斗!</p>
这是无异能武器战,双方的装备已然完全不同。</p>
他左手短匕,右手长刀,无所畏惧。</p>
刀刃伸至一米多长,塞博勒刚刚迫近,瓦兰便当头横扫,如疾鞭一般扫过对手面前。</p>
塞博勒还不死心,企图凭借臂长刺出木锋;瓦兰只是稍稍停手,刀刃迅速延伸,逼向塞博勒的喉咙,刹那间,塞博勒脸色发白,双腿急退,堪堪躲开刀刃,便趔趄着向后摔下。</p>
差距已然明显。</p>
瓦兰接着这个机会,逼近塞博勒身侧,塞博勒只能抬起受伤的手,无力地抵挡要害。</p>
速战速决吧。</p>
他看见对方手上,唇瓣似的翻开的伤口,这么告诉自己。</p>
这一击,他要把塞博勒踢昏。</p>
他伸出脚,钩开塞博勒的手臂,迅速抽回,直击壮汉的太阳穴。</p>
嘶啦——</p>
强光从观众席上射下,让他瞬间失去视野,飞腿凭着本能落下,被塞博勒一拳撞开。</p>
木刺幸运地扎中他的鞋面,让他躲开伤口,迅速抽身。</p>
眼前忽明忽暗,骤亮令他想起蜗睦·路斯的审讯,观众席上方,几人收起遮光面具和强光手电,神色无常。</p>
塞博勒在他对面,缓缓地站起来,斗士的双眼已经涣散,现在只剩下嗜血的莽兽。</p>
“你未免……也太蠢了一点。”</p>
塞博勒说。</p>
窸窸窣窣的观众,影影绰绰的眼睛,死气沉沉的面目。</p>
比丛林更野蛮,比礁石更险恶。</p>
“我本来在可怜你。”</p>
瓦兰缓缓地转动手腕,活动骨骼。</p>
“但你根本不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