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尔点了点头，王靖说的没错，他现在别无选择，他当初被掳到这里，印象中至少颠簸坎坷的走了三个月，如果没有王靖的帮助，在漠北草原自己这些人就算自由了也很难返回去。</p>
终于，巴特尔下定了决心，目光灼灼的看着王靖，“我希望你能信守承诺。”</p>
“放心，我以我全家的名义发誓……”</p>
“这个还是算了吧。”巴特尔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裴定方，这种说翻脸就翻脸，没有任何实际约束的发誓和吃个家常便饭一样，没有意义。</p>
“我想和你歃血为誓。”</p>
巴特尔对这里的文化有些了解，歃血誓言是他印象当中汉民最为虔诚的誓言，签订誓言的双方，无论之后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必须要履行自己的承诺。</p>
“大胆，我们家大人千金之躯，怎能和你一个白蛮签订什么歃血为誓。”</p>
“你以为我们在乎你那几个白蛮么？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吧。”</p>
“蹬鼻子上脸，依我的脾气，干脆全部杀了得了。”</p>
在场的军官全部都面露不悦，纷纷大声呵斥着。</p>
巴特尔没有理睬别人，他隐隐有一种感觉，面前的这个人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p>
“无妨，我就和你签订这个歃血之誓。”王靖摆摆手制止了周围人的不满，“你们所有人都退下。”</p>
“大人……”</p>
“不用多说了”王靖看了一眼巴特尔，“我相信他不会做出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更何况我觉得他的眼光不错。”</p>
一个香案，两个碗，一把尖刀，一壶清酒</p>
刚才还热闹的训练场，如今只剩下了巴特尔和王靖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当然并不是因为王靖有多矮，而是因为巴特尔……实在是太高了。</p>
“可以开始了吧？”王靖询问着。</p>
巴特尔点了点头，他拿过案子上的尖刀，轻轻在食指上划过，暗红的血液立刻涌了出来，不一会就流了半碗，他把指头放入嘴中吮吸着，用手握住尖刀刃，将尖刀把递给了王靖。</p>
王靖接过尖刀，看着那半碗鲜红的血浆，咬着牙将刀刃用力在手中一握，一股殷红的血液快速的从他手中滴出，几乎连成了一线，不一会碗中就已经滴满了近一半。</p>
巴特尔张大了嘴巴“想不到你竟然这么豪爽？”</p>
“废话，”王靖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边用绷带缠绕着手上伤口边嘀咕着，“想不到你们这歃血仪式需要的血还挺多。”</p>
“没有啊，其实只要一滴就可以了啊？”</p>
“那我看你怎么一下滴了半碗？”</p>
“我血管粗啊，一个小口就是半碗啊！”</p>
“我擦，那我刚才滴血的时候你怎么不提醒我？”</p>
“我看你血液流的这么快，一时惊讶就忘记告诉你了。”</p>
“……”</p>
“好吧，巴特尔，仪式下一步是什么请快点进行。”</p>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玉令，您虔诚的子民，巴特尔在这里向你起誓，我愿尽心去协助面前的这位王靖，直至驱逐他面前的敌人，而他也将护送我回远方的故里。”巴特尔大声的吼叫着，雄厚的声音在训练场上空回荡着。</p>
说完，他用手指头捅了捅一旁发呆的王靖，看样子对方没有从巴特尔这种怪异的发言誓词中反应过来，明显这个巴特尔了解一些中原文化，但可能是哪里记岔路子了。</p>
“该你说了。”</p>
“是说天灵灵地灵灵么？”</p>
“嗯，没错”</p>
“好吧，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呃，如玉令，在下王靖，刚才这位白蛮的话您老人家都听明白了吧，我和他是一个意思，你一定要多多支持我们哦。”</p>
“……”</p>
“下面还剩下最后一步，我们的歃血之誓就算完成了。”巴特尔端过盛着自己鲜血的碗递给王靖，倒满了清酒，同时也将盛着王靖血液的碗上续满了清酒放到了自己的面前。</p>
“下面我们只要喝掉彼此的血液就可以了。”巴特尔红鬃说完便一口将碗里的液体倒入嘴中，他将碗底朝上示意已经饮尽。</p>
王靖捏着鼻子看了看碗中的鲜红的血液，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巴特尔红鬃，“巴特尔，是不是只要象征性的喝掉一口，就可以了。”</p>
碗中猩红的血液正散发出阵阵的腥气，让王靖看着就想吐。</p>
巴特尔摇摇头，“这是仪式中最重要的部分，你必须全部喝掉才能表现出诚意。”</p>
“那么，如果我在里面放些葱花，放点盐巴，放到锅里蒸一蒸再吃可以么？”</p>
巴特尔眼睛寒光一闪，喉咙深处顿时发出了野兽般的呼哧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