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少还有十年好活。”</p>
顾老太权当没听到。</p>
“如今在还好，等咱们走了呢？说句不好听的，你就是有留下话，凭你大哥性子，他到时帮你分家会偏心老大不成？”</p>
顾老爷子张嘴。</p>
刚想说咱们老俩口总不至于一起离世，我先走不是还有你在，但一听到后面一句话，他是真不想开口了。</p>
还凭你大哥性子，说的什么话，他不要干嘛等要走了再留遗言，不会过个三五年，等大郎……</p>
“老二那笔银子还是你大哥过手，我记得当时你还说等老二交公供老大读书，老大中秀才就把田契还给老二。”</p>
那时喝多了说的话还能真当不成？</p>
谁家儿子没分家有私产，倒是没准大哥和老二都当真了。</p>
头疼。</p>
“我这几天就琢磨着还不如趁老二如今连六郎也成家了，两个儿媳妇嫁妆又多，让他多退让两步，把这个家分了。”</p>
顾老爷子睨了眼顾老太，把烟杆往炕桌一角磕了嗑，“不是能不能给老大多留家底，分了，这个家就散了。</p>
没分家，咱还是一家之主，等分了，不说老二，老四就不服他大哥管了，还哪会帮衬大郎。”</p>
“你真老糊涂了！”顾老太忍无可忍，伸手扯住老伴右耳，“年纪一大把了，还想趁多活一天让他们多帮衬老大一天？</p>
得亏四个儿子都是我生的，不然连我都担心老大是你跟外头野娘们的种！”</p>
“像啥话。”顾老爷子拍了拍老妻，“快松手。”</p>
“这会听了？”</p>
“听。”</p>
“分家。”</p>
“瞎胡闹。”</p>
“谁胡闹了？”顾老太气笑，“我看就是你个老糊涂，不想想换你供了你大哥读书，又供侄子乐不乐意？”</p>
这老婆子！</p>
“再说了，事到如今我不信你还看不出来，大郎背债，他叔婶能答应卖田地都已经算不得了，还想他叔婶出银子不成？”</p>
你懂啥？</p>
看着虎视眈眈盯着他一个不如意想动手的顾老太，顾老爷子坚决不承认他惧内，连烟也不抽了地听着。</p>
“那天早上六郎为啥说那些话？”</p>
顾老太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他腿上，“上点心吧，非得我火了。这孩子已经在用话点咱了，不是一个爹娘的兄弟，不是想把他们绑在一起就是亲兄弟的。</p>
压不住了，当家的，真压不住了，不然我不会动心思索性把家分了。早点分，大郎他们兄弟还有情分在。</p>
再咋地，他们堂兄弟总比族兄弟亲，有事不帮衬，不用咱们老俩口开口，多的是人出面让他们搭把手。</p>
真要等他们哪天闹翻天了才分家，不是我小瞧我大孙子，他要想在二郎六郎身上占便宜，比登天还难啊。”</p>
顾老爷子久久不语，眉头越皱越紧。</p>
顾老太就知他听进去了。</p>
继续。</p>
“我就不信你不知一个道理，孙子不是儿子。</p>
二郎不是老二，老大是老二嫡亲长兄，大郎不是二郎亲哥。</p>
真要等哪天大郎把二郎惹恼了，二郎啥都不用说，光把他爹上交给咱的银两报出来。</p>
你不供他供大郎，信不信到时候连老大都要被人戳脊梁骨？</p>
到时都撕破脸了，你说还有啥兄弟情分可谈？</p>
还谈啥情分，真要闹掰了，别说老二，老三都知道护儿子也不会护侄子。这些事，真得要早作打算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