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4章</p>
霍父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躺在病床上，脸色无比的惨白。</p>
虞南栀离开后，这里的空调就已经安排上了，这个时候，温度打得适宜。</p>
郁赦面无表情的站在病床前，垂眸冷眼盯着他看。</p>
离死不远了。</p>
他怎么还没死？</p>
他把手插在熨烫得笔挺的黑色西装裤里，紧紧地握成了拳头。</p>
“你要见我？”</p>
霍父现在连抬眼都很吃力，浑浊又失神的眼睛定定地落在眼前颀长高大的年轻男人身上，看了好一会。</p>
郁赦耐心不是很好，不过，他装霍祁年一向是装的很好的。</p>
他没有发作。</p>
两人无声的用眼神对峙着。</p>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父忽然冷笑，笑声刚溢出喉咙，紧跟着就是一阵咳嗽。</p>
他咳了好一会，才缓过来。</p>
只见他闭了闭眼睛，有气无力的用着极其沙哑的声音说道，“你不是他。”</p>
短短的四个字。</p>
明示了一切。</p>
郁赦低下头，铮亮的皮鞋在水泥地上碾压着什么。</p>
“你病糊涂了。”</p>
他眉眼森冷，说出来的话也是一样的没有温度。</p>
霍父却是不屑地冷笑。</p>
“我知道，从很早以前，就知道。”</p>
他才说了句话，就觉得疲惫不堪，再次闭上了眼睛。</p>
不看眼前的这个人，是因为，他已经认出来了。</p>
“你母亲死后，我娶了那个女人回来，当天夜里，你想把她从楼梯上推下去，被她反制，被我关黑屋里惩罚，第二天你一上来就掐我脖子的时候，我就猜到了。”</p>
他没有什么力气，所以说话很慢。</p>
一字一顿的，就像一把钝刀子，凌迟在郁赦的心上。</p>
这种慢慢窒息的感觉，让他不适的抬手把领带扯松......</p>
但是这样还远远不够，他索性就把空调给关了。</p>
冬天就是这样的，空调一关，室内的温度很快就降了下来。</p>
冰冷，刺骨，这种环境，才适合这个老混账待着。</p>
“是人格分裂吧？你也算是我的儿子，你叫什么名字？”</p>
郁赦侧身仰头，看着眼前惨白色的墙壁，没有说话，下颚线条却是紧绷出凌厉阴沉的弧度，黑色短发下的眉眼更是一片阴鸷。</p>
他知道！</p>
他居然知道！</p>
这个混账！应该是第一个察觉到霍祁年有人格分裂这个病的人。</p>
那个时候，霍祁年才七八岁的样子。</p>
一个小孩子，得了这种病，再贫苦的家庭，也会砸锅卖铁，倾家荡产的去治疗。</p>
但是他居然装作不知道！</p>
任由霍祁年和他，郁赦，两个人格在同一个身体里痛苦着。</p>
这种病及时发现，及早干预的话，说不定早就治好了，也不至于现在这个样子。</p>
这个房间很安静。</p>
尤其是霍父说得累了，停下来的时候，只有他喘息的声音，以及......霍祁年垂在西装裤口袋里的拳头发出的关节拉扯的声音。</p>
他在隐忍。</p>
这个老头子如今奄奄一息，真的挨不下他一个拳头了。</p>
要不是怕他死了，郁赦早在一进来的时候，就会给他一拳头。</p>
安静的房间里，传来一息嗤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