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冬就看着林海文,用从来也没给过他的热情态度,说着电话,好容易才挂掉,他心里觉得酸溜溜的。</p>
过分。</p>
“这是谁啊?林董啊我——”</p>
“再等等。”林海文不好意思地打断他,接起新的电话:“付主席,接到您的电话,我可是差点觉得在做梦呢。怎么会,乐意之至啊,您天天打我最高兴,哈哈哈,是的。书啊,书还没印出来呢,才有个计划,我也不知道,这事儿也没法催呀,他们说是会尽快。”</p>
“您要指点一下啊,成,我感激不尽啊,这样行不行,出来了,我马上让京大出版社给您寄一本,您给挑挑错。”</p>
挂掉付远的电话,林海文吐出一口气,突然一笑,没想到连付远也坐不住了。</p>
“你这么忙啊,这又是谁啊?看你皮笑肉不笑的。”</p>
“头一个是作协的屈恒屈主席,知道么?后一个美术协会的付远付主席,听过么?”</p>
陆冬张张嘴,没说出话来,他也算是薄有身家了,但这两个名字,对他来说还是有点震撼。</p>
“他们说书?什么书?”</p>
“就是——唉。”林海文一声叹气,手机又响了,刚才没关机真是失策,主要是他也没有料到,这本书引发的动静会这么大。</p>
这一连串就多了。</p>
先是美协副主席,艺术理论委员会主委匡世昌的电话,要书的,顺便打探一下他是不是疯了。</p>
然后还有作协的陈副主席,央美的蒋院长,天美的院长,《人民文艺》的杨胜武主编,有意思的是他还接到了中河省郝孟呈的电话,人更牛,是为了一把手要的,都不知道他老人家为什么也想着要看这个。</p>
陆冬就听着他一个接一个打电话,主席啊,院长啊,主编啊,部长啊,名头都大的吓人。</p>
通通接过一轮,手机都发烫了,才歇了。</p>
“这个——”陆冬咽了口口水,有点不敢说话的意思。</p>
林海文竖起一根指头:“再打一个啊。”</p>
他跟陆松华打的,有他一个未接来电,应该是刚才中间打进来,他没接到。</p>
“陆老师?”</p>
“你小子又放卫星了?”</p>
“……什么叫放卫星啊,就是把对西方美学历史的一点点理解写出来而已嘛。”</p>
“别一点点了,”陆松华对他这么有信心的人,现在都挺犹豫的了:“你有没有把握的?样书出来了么?”</p>
“样书没出来,不过有个打印版,也能看,您要是要,我给您送一下。”</p>
“你让傅成给我送一下,你就别来了,太火热了,别把我房子给点了。”</p>
“……您真幽默。”</p>
挂了这个电话,林海文就直接关机了。</p>
“陆松华老师?作协的副主席?”</p>
“嗯啊,你知道的还挺多呀。”林海文坐在躺椅上,舒了一口气:“你刚要说什么?”</p>
“没什么,我,我回去了。”陆冬默默重新打包好自己的画,双手抱着,静静地走了,背影略有几分瑟瑟,跟来的时候意气飞扬不一样了。</p>
吓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