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又关闭，艾拉手忙脚乱地把纸杯蛋糕藏进桌子底下，在下一个人进来之前又端正坐好，一抬头，蓝眼睛先是亮了亮，又快速地眨了两下，手指不自觉地捏捏指尖。</p>
“爸爸……”</p>
金发蓝眼色调极淡的男性脚步平稳地走过来，贾维斯无声地叹气，在她身侧坐下，男人身高腿长，只能有些拘束地曲起长腿。</p>
“大家都谈了什么？”</p>
艾拉低头，两只手慢慢地对手指，想了想，换了个手势，左手握起拳头一点点数，“娜塔莎说要珍惜生命，小孩子不能单独做如此重要的决定，史蒂夫说时间和生命是最宝贵的东西，如此轻率是对自己的不尊重，布鲁斯说，浩克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吓得他把玻璃长颈鹿都砸到地上了，所以一会儿要好好安抚好朋友，他也很担心。“</p>
顿了顿，“巴基说，他们说的都对。”</p>
“那你呢？”</p>
“……我应该和爸爸说的，”蓝眼睛眨了眨，艾拉又道，软软奶奶的嗓音认真，“但是我不后悔，【安全无害】没错，而且在造成糟糕的情况之前就停止了，我认为除了没有及时告知你们之外没有错误。”</p>
“……”贾维斯沉思，也许罗杰斯先生有必要再来一次单独谈话。</p>
但实际上，他可以理解艾拉的想法。以AI思维判断，艾拉的做法没有给她带来危害，且将老爷夫人带了回来解开先生的心结，以逝去的时间得到现在的良好情况，似乎是个无本万利的交换。</p>
问题就在于，当计算得出的结果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理性逻辑的一面和感情上产生了极为强烈的对立，贾维斯甚至还产生了愤怒和害怕的情绪，如果先生或者其他人遭遇了不幸，他无法保证艾拉不会产生极端行为。</p>
所以让小姑娘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非常重要。</p>
不过说服艾拉这件事情，交给先生似乎更合适。</p>
贾维斯叮嘱，“以后我会对你的语言进行S级的逻辑检测，如果出现类似的语言漏洞……”</p>
小姑娘立马举手保证，“我不会了！”</p>
“嗯，走吧。”</p>
贾维斯走了两步，顿住脚步回头，看亦步亦趋小鸭子似的小姑娘，钴蓝色眼眸微弯，“桌子下面的东西不带出来吗？”</p>
咦？</p>
小姑娘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背着手碾脚尖，“嗯？”</p>
两双蓝色的眸子对视两秒，小艾拉慢吞吞转身，招了招手，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个黑色的清洁机器人，幽绿色的长方形眼睛闪了闪，连带着背上的三个小盒子飘了出来。</p>
两颗草莓软糖、一个五彩糖霜甜甜圈、一个黑加仑口味纸杯蛋糕。</p>
小奶音老实交代，“娜塔莎、布鲁斯和巴基给的。”</p>
他们刚进来的时候都严肃着脸，等教育交流完毕之后就看她两秒，从口袋里、怀里拿出吃的来，摸摸脑袋转身离开。</p>
贾维斯露出意料之中的轻笑，“爱惜生命，珍惜善意。”</p>
“嗯！”</p>
吃晚餐的时候，艾拉看着桌对面的托尼，莫名其妙的心虚之后更加大口大口地嚼起意大利面来。</p>
昨晚上托尼没有说其他的，但按照托尼的行为模式今天反应过来之后肯定会不开心的，但是大家都教育过了，托尼还没说话，就……</p>
有种最后的晚餐的感觉QAQ</p>
果然，晚餐一结束，艾拉就被老父亲以逮小鸡的架势提溜走了。</p>
众人以慈爱看好戏的目光目送两人离开。</p>
星期五还听见了诸如“爸爸救命！”“家暴是不对的！”的小奶音的哀嚎。</p>
不过小孩子总是热爱夸张的，当晚小姑娘还是和托尼老父亲温暖的怀抱一起安稳入睡了。</p>
生命的逝去不可挽回，成年人总是要接受身边人一个个离开的事实，好在生命总在延续，他并不孤独。</p>
……</p>
第二天彼得到大厦的时候，就见实验室里，小艾拉按着一大块晶莹透明的固体拿着手掌大的小锤子哐哐哐地敲。</p>
棕发少年好奇地歪着脑袋，“玻璃？”</p>
“不完全是哦，我给你看。”</p>
小姑娘摇摇脑袋，拿小锤子把一块手指大小的固体砸碎，这才抬头，眉眼弯弯地一挥手，周边的遮光板瞬间放下，室内一下子暗了下来，伴随黑暗的蔓延，幽幽蓝光从面前和四周的架子上醒来，如同呼吸般慢慢闪耀。</p>
哇——</p>
惊艳之余，彼得定睛一看，原来是面前的石头发出的光芒，架子上一排拇指高的精巧玻璃瓶里也装了碎石，黑暗中莹莹发光的模样像极了夜幕星河。</p>
“好漂亮，这是什么？”</p>
“模仿蓝光虫制作的夜光玻璃，打磨装成星星瓶，在夜里更好看~”艾拉说着，爬起身从架子上取下来三个玻璃瓶，笑眯眯地递给彼得，“送给你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