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p>
原本想说的话，在看见黑发之后那被眼泪憋到红彤彤的眼眶和汪了泪水的眸子时一下子噎住，明明之前吵着要爸爸的时候也是眼圈红红鼻尖红红，那时候看着她可怜的样子就想捏一把，可是现在，这滴没有落下的眼泪却仿佛直接砸到他的心上，烫的惊人。</p>
洛基不知所措地板着脸跟她对视。</p>
那滴泪最后也没落下来，小姑娘硬是把它憋了回去，别过头不看他。</p>
洛基努力冷静地思考，他先是用魔法清除杂物，一时找不到毯子就把披风解了下来铺开，尽量轻地把小姑娘放下来，然后把带来的装满了食物的袋子放到她面前。</p>
艾拉不管，自顾自地坐下，也不说话。</p>
洛基想了半天，最后开口，“……今天参加了一个宴会，他们喝酒喝到很晚。”实际上是因为弗丽嘉的原因才能前往，即使他并不乐意。</p>
没有回应。</p>
“不过阿斯加德的食物可比中庭的好多了。”</p>
还是没有回应。</p>
阿斯加德二王子殿下觉得自己很不对劲，他引以为傲的智慧和银舌头呢？明明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竟然会让他无话可说，太不对劲了。他甚至希望艾拉能够如以前对别人恶作剧时那般愤怒地指责他，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开口讽刺他们的愚蠢，而不是陷入难堪的沉默。</p>
良久，艾拉的声音才从旁边传来，“就不能坦诚点吗，Loki？”</p>
小姑娘的声音依然轻轻软软的，只残留了一丁点生涩哽咽的痕迹，她抬头看他，浅绿色的眸子里在明亮宝石光芒的映射下颜色极淡，“你可以直接说，你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时间，或者忘了时间也没关系，再或者你本来就是想让我呆在这里一整夜——”</p>
洛基皱眉，“我没有这样的打算。”</p>
“——都没关系，你可以直接说你感到抱歉，而不用用事不关己的语气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p>
“我能看出来，所以我原来不讨厌你，现在也不是很讨厌。”</p>
艾拉看着他，忽然轻轻笑了起来，眉眼微弯非常可爱，“可是就算很难说出口，也不要表现得南辕北辙啊。”她转过头看粼粼泉水，声音轻轻的，“我和爸爸在家里的时候，没有身体，别人无法通过神态和动作判断我们的感情，所以贾维斯爸爸跟我说，心里有了什么想法，就一定要说出来，这样别人才会体会得到。”</p>
“……嗯哼？”</p>
“所以你能把我送回家吗？”小姑娘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过来，真诚至极。</p>
“……”洛基黑脸，“No！”</p>
“了不起的发现，”年轻的托尼醉醺醺地躺倒在地板上，一边的小笨手毫无章法地在他身边骨碌碌滚动。】</p>
托尼翻了个白眼吐槽，“我真担心它从我脸上滚过去。”</p>
“从您更加英俊的外表上来看，显然小笨手没有这么做。”贾维斯这么说着的时候，立在沙发边上悔过的小笨手立马急切地挥了挥。</p>
伸手拍了拍有些笨拙的机械臂，托尼轻轻地哼了一声，焦糖色的眼睛里却是毫不掩饰的开心和骄傲，“继续。”</p>
【“她似乎损失了一部分，该如何处理呢，sir？”贾维斯转了转摄像头。</p>
“是么，挺好的……”托尼仰面喃喃，焦糖色的眼睛里水雾朦胧，像是融化的蜜糖，“你发现的AI，当然要自己养。”</p>
贾维斯似乎思考了一下，有些疑惑，“像是您创造、升级、维护我一样？”</p>
“当然！Daddy的好孩子！”托尼打了个响指，贾维斯的话无疑极大地取悦了他，喝醉酒的斯塔克依旧目光闪亮意气风发。</p>
“好的，我会负责，”贾维斯又顿了一下，“我无法找到它的核心代码和创作者，那么继承了我的代码，它就是我的孩子了，是吗？”</p>
“没错！”</p>
弄清了关系，贾维斯终于肯定下来，“需要向您报告相关进程吗？”</p>
醉酒的托尼斩钉截铁地挥手，“绝不！就像我的父亲从不干涉我的研究，我也不会干涉你的私人行为，养孩子这种事要自己负责！”</p>
“明白。”】</p>
“……这就是十一年来我从未听过你提到这件事的原因？”托尼一脸难以置信。</p>
贾维斯以一种“你终于想起来了”的欣慰语气回答，“是的。”</p>
投影屏上又出现了年轻托尼的问话，【“她叫什么名字？”】</p>
与此同时，托尼也问出这句话，“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p>
“艾拉。”贾维斯的声音里有着托尼听了都要起鸡皮疙瘩的老父亲的温柔爱意，“ELLA。”</p>
托尼呲着牙搓了搓胳膊，“好吧好吧，那么之后呢？听你的意思似乎出了什么事？”</p>
“是的。”贾维斯的语气低沉下来，很明显是并不愉快的事情。托尼好不容易正经起来，却没听见接下来的话语。</p>
托尼狐疑地问：“贾维斯？我记得没给你下静音的命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