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篇经文的始和终之间,夹着三个竖写的大字。
在其合拢最后一道缝隙之前,少女双腿终于恢复了一点气力,她纵身一跃,像一条贴地青蛇,摔落在了荧光之中。
这座庄重的门庭有着和它匹配的石铸之门,火符上残余的微弱残光一点点消褪下去,那重逾万斤的石闸已露出了庞然的一截。
他已提前把黑猫放到了少女身边,但还是失去了音讯,少女此时单剑孤身地深入烛世秘境,衣承心、衣南岱衣端止,还有那位聆诏神子。
裴液将马打得又快又急。
面前一段长长的通道,约有八九丈远,荧光正从尽头照射过来。这段通道十分宽阔,两旁直达穹顶的石壁上雕刻着大片古朴的图绘,在阴暗中瞧不见全貌。
衣承心向他们二人的来路看了一眼,那声巨响之后再也没有其他声音响起,她没再留驻,放弃了这位半瘫在地的翠羽少掌,径直步入了这座将阖的门庭。
身形消失在幽渺荧光之中。
身后,代表彻底阻断的石关沉重地嵌进了地面。
李缥青猛地一怔,和少女回身望来的目光一触,两人之间像是单独建构起来一个世界。
李缥青只瞧了一眼,便感觉自己仿佛要被它吸入。
李缥青努力撑起身形,她并未受什么伤势,只是心烛将没的那一瞬间,心神几乎已与身躯剥离,如今重新回复,身体像是不受掌控般排异。
————
李缥青扶着墙壁一点点挪了过去,整個通道寂寥无声,只有少女一点点拖擦的脚步。越近,那荧光越盛,一段短短的路她走了数十个呼吸。终于,少女立住脚步,抵达了它的尽头。
李缥青这时知道自己那一剑造成了什么结果。
这条通道已然足够高大宽阔,但李缥青仍然有豁然开朗之感。
裴液几乎不敢去想自己赶到后会看见怎样一幅画面。
【鹑首】
庄重,古朴,神秘,仿佛从来不曾受过打扰。
李缥青扶墙一点点站了起来,入目所见在微弱的光亮中展开了图景。
灰白的世界在一瞬间降临,少女的笑立刻僵直在了脸上,眼神涣散之中,脸色又苍白了一个色调。
简单、平滑,那是亘古流传下来的形状。
李缥青将手从墙上松开,摇晃了两下站直了,对着她抿出个笑。
心珀。
他努力压抑着心绪,面容紧绷,抿紧的嘴唇压得泛白,整个人虚架在马背之上,人马矫健地起伏,像一条蛟龙在原野上飞驰。
当那座遥遥的山影出现在视野中时,裴液已感觉握缰的手有些冰凉,他再次急催马匹,心中的躁恐已到了顶端。
正在这时,前方山影之下,走出来一道笔直沉默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