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老树倚墙,冷月在天,两人就在石桌前坐下,也没有燃烛,清晰的树影被月色投在脚边。
“所以欢死楼也许获得了许多迥异的剑术,但剑腹山的关键是那些剑如何被用出来。”女子轻声道。
“.谢谢你听我说这些无聊的话,明姑娘。”裴液转头看向女子,她一直安静地聆听着,月光像是浸入白衣之中。
“我会的。”女子眸子一如既往地剔透,许诺般看着他,“当你可以看清自己的时候,我不会让你坠下去的。”
“但她会很伤心的。”女子轻声道。
好在身旁的女子也确实不关心此事,无洞正给了她一个离场的理由。
安静。
“我不该接受缥青的感情。”在月下松边,这些天以来,少年第一次干涩地提起了这件事。
“.‘抟而观之,拈其大端,得神.得神而忘形’。”
无洞抬手:“应峰主,不是清查元武,是清查【莲心阁】。”
“.什么?”裴液一怔。
裴液怔然一瞧,这枚丹药他曾经见过的,在越爷爷将殁之前,女子就曾将它拿出来,说是救命之丹。
应皋这时拱手道:“鹤检既然亲至,敝门当知此事肃重,即刻便清查元武,务求照彻隐暗。”
裴液点点头,没再讲话。隔壁院子里传来三位崆峒弟子的声音,他们同样没有燃烛,更远的地方是执法正厅的火光,裴液望着那边,眸光在月下轻微闪动。
“剑腹山是什么样子?”安静片刻,裴液问道,“明姑娘觉得,和欢死楼的事情有关吗?”
“之前在奉怀散出去许多。”
但女子的表现却令他有些慌乱。
“.”
“一般而言,‘剑感’怎么提供呢?”
“.什么事?我不明白,明姑娘。”裴液有些茫然地无措,“我很信任,也很钦慕你.我就是有时候会犯蠢,如果我哪里不对了.你能不能帮我想对。”
秋凉的夜风一拂,裴液才觉出身体的僵硬与堂内的憋闷,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其实还有诸多重压在身,此时却觉出一份许久未有的轻松。
“.哦。那就不用了明姑娘。”裴液很不好意思,“我这点儿伤用不着的.你也太大方了。”
当只剩相关最紧密的两方在场时,有些话才可以足够通透地说出来。
“.什么?”
安静。
萧庭树沉默阖目。
“嗯?.哦。”裴液回过神下意识一笑,但很快又有些沉默地望向树梢,“.明姑娘,你那天说每个人都可以是【明镜冰鉴】,抉择无疑。后来我想.也许对我们这些不是天生明心的普通人来说,每一个艰难做出的抉择,其实就是看清自己.铸造自己的过程。”
“嗯。”女子安静地看着他。
裴液如今已能够阅读一些话外的意思,他的伤势自然不用无洞在这时候专门关照,老人请他歇息,其实是请身旁的这位云琅传人离场。
“我错了,明姑娘。我其实又蠢又弱,两个月前他们轻易夺走我身边的一切,两个月后换了一批人,又随意做到了同样的事情——我到现在找不到他的所在!”
“你要相信【明镜冰鉴】。”明绮天清淡地一抿嘴唇,“那,你现在想学剑吗?”
“通俗而言,就是一座用山水构建的宏大剑阵。我没有见到,但我想里面应有许多许多柄剑,当这剑阵共鸣而起时,万方剑感就同时涌向中心的剑者,是非常神妙而密集的体验——记得我说过【白鹿宫】以技求悟心剑吗,这剑阵就有异曲同工之妙。当千万道剑感混在一起涌过来时.”
裴液怔住:“.”
裴液本以为自己是想通了某些事情,他已不觉得自己一定能胜过所有敌人,只希望不再无力和后悔,当把这些话倾吐给女子时,他心中也又一次地在相信它们。
“《幽仙剑》不是还没有看完吗,因为你一直很忙,所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