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门打开。”徐氏对守在门外的小厮说。</p>
小厮拿出一把钥匙，打开锁，推开房门。</p>
徐氏走了进去，看向卧床不起的顾文元。</p>
她不但给顾文元下了让他神智不清的药，而且下了软筋散，让他无法随意走动。</p>
顾文元此时睁着眼睛，听到门口的动静，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惜起不来，他只能扭头看向缓缓走入的徐氏，立刻挣扎大叫：“放我出去！”</p>
“爹，儿媳带芸儿来看你了，你瞧芸儿多孝顺，亲手熬了鸡汤给您喝呢。”徐氏皮笑肉不笑地说，侧眸斜向向彤。</p>
向彤会意，亲手端着鸡汤走到床边，柔声道：“爷爷，您身子弱，芸儿炖了只鸡，给您补补。”</p>
一个丫鬟过来，扶着老爷子半坐起来，后背枕着一个大枕头。</p>
“你不是芸儿！”顾文元忽然大声说道。</p>
向彤拿着汤匙的手微微一颤。</p>
徐氏凤眸微眯，走上前来，望着眼神浑浊的老人，冷笑一声：“她不是你孙女谁是？看来爹你的病愈发的重了，连自己的亲孙女都认不出来。”</p>
顾文元呢喃自语：“她不是我孙女……她不是我孙女……”</p>
徐氏越听越气，这老东西，人都糊涂了，还能认出谁是真谁是假不成？</p>
她伸手拍开向彤手里的碗。</p>
向彤惊呼一声，碗从她手里掉落，鸡汤全洒了出来，落在顾文元身上和被子上。</p>
顾文元被烫得哇哇叫，脸、头发、胡子上都沾着鸡汤，十分狼狈。</p>
看着他这般模样，徐氏总算解气了些，她冷着脸道：“既然你说她不是你孙女，那这汤你也别喝了！”</p>
顾文元没理会她，呜呜呜地哭了起来。</p>
徐氏嗤笑：“我们走！”</p>
说完，拂袖而去。</p>
向彤担心地看着被烫红了的老爷子。</p>
“不走还留在那里做什么？难不成你对他心软了？”徐氏冰冷的话语传来。</p>
向彤打了个激灵，连忙转身追到徐氏身后，脑袋低垂着，像个小媳妇似的。</p>
徐氏哼了一声，跨过高高的门槛离开，留下一个婢女伺候。</p>
徐氏现在是顾家的话语人，她对顾文元的态度影响着下人们对顾文元的态度。</p>
近身伺候顾文元的下人都不是原来那批人。</p>
那些人伺候了顾文元几十年，徐氏担心他们生了主仆之情，会妨碍她的大计，在顾家变天的那一天，就把他们全都发卖了，从徐家弄了批下人过来。</p>
这些下人对顾文元可没有半点感情，徐氏在徐家是徐父徐母的掌上明珠，出自徐府的他们，自然与徐家同仇敌忾，厌恶顾文元。</p>
刚刚伺候顾文元坐起来的丫鬟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也不去给他收拾，把碗捡了起来，扭头就走，留下顾文元一人狼狈地靠在床头。</p>
顾卿芸不知道顾文元在顾府里受的虐待。</p>
她哪里会知道徐氏连表面功夫都不做，那般对待顾文元。</p>
若是知道，就算会打草惊蛇，她也会把顾文元接走。离开顾府后，她沉浸在炼丹房里，研究解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