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在房里头，这时间应该还没睡。”温娘迎了上去，哑着声音道。</p>
“呃。”方一鸣点头，走上前，推门而入。</p>
“爹？您睡了吗？”方一鸣轻踮脚尖，走进里房。</p>
“一鸣，咳…咳咳，进来吧。”伴随着咳嗽声的苍老嗓音，在里房响起，一个孤落的身影，从里房迈着踌躇的步子缓缓走出。</p>
“爹，你怎么不躺在床上！”方一鸣见老人从里房走出，急忙上前搀扶着他。</p>
“没事，一把老骨头了，能有什么事，咳咳。”</p>
嗓音低哑，脆弱地几乎没有声出，咳嗽连连，虚弱无力。</p>
“好好休息，会好起来的。”方一鸣皱眉，轻拍他的肩膀，给他顺气。</p>
“咳咳咳，咳咳……没事，咳咳咳，咳咳…死不了。”</p>
一直咳嗽不止，连说一句话的气都没有了。咳嗽得连肺都要咳出来了。</p>
“爹……”方一鸣眉头皱得更深了，急忙轻拍他的肩背，双眸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神情。</p>
“外、公？”沙哑异常的嗓音。</p>
叶无染眸光闪烁着淡淡的忧伤，看着坐在椅子上咳嗽不止，白发苍苍的老人，自己的嗓音竟然异常的干涩难受。</p>
这老人半辈子都在为兹国朝廷效命，铁骨铮铮半辈子，最后落得此番下场。怎能不让他心酸！</p>
“呃？”老人方然半抬眼眸，看着方一鸣身后的叶无染，眯了眯眸光。半响才不确定开口，</p>
“无染？”方然有些疑惑。</p>
他的身影很像无染，五官轮廓都很像，只是……</p>
无染的样子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渐渐模糊不清了，都快四年未见了……</p>
“是我，我是无染啊！”叶无染半红着眼眸，语气异常的激动。</p>
外公，对不起，对不起！</p>
无染那么久都没有来看您老人家，久到您都开始忘记我长什么样子了。对不起，对不起……</p>
“无染！”方然苍老的眸光一亮，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p>
是无染那小子，都长那么大了……</p>
“过来让外公看看。”方然向叶无染招了招手，暗眸全是欣慰，苍老的面容布满皱纹。</p>
“外公！对不起！”</p>
叶无染的声音异常激动，快步来到方然的身前，“扑通！”一声跪落在方然的身前。</p>
“外公，外孙不孝，您老重病卧床，外孙也没有来看您。”叶无染含泪，哽声，头重重落地。</p>
“起来，快起来！外公没有怪你，快起来，这孩子。”方然也是苍老的面容满是沧桑，老泪纵横。</p>
唉，是无染啊！</p>
芸慕，我的儿啊！你到底去了哪……</p>
“无染啊，你受苦了，外公怎么会怪你。外公知道你有苦，外公不怪你，快起来吧。”</p>
方然一生铁骨铮铮，却也抵不过儿女情长……</p>
一生征战，经历多少风风雨雨，经历多少苦难，经历多少生死。</p>
一滴泪也没有落过，却在儿女孙子的柔情关心里，落下了心酸的泪花……</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