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心中那颗迟迟未发芽的种子终于在刚刚破土而出。
她真的慌了。
他为什么退婚?他为什么和朱白水如同敌人?他为什么叫她回来?
还有那些不该是朋友做出的举动,还有那些年两人之间的交往互动,一幕一幕,像放电影一样不断在她脑海中回放。
她刻意不去想那个原因,可是越是回避的东西在心里就越是清晰。
自此,有好几天,白苏都刻意躲着连城璧,足不出户。
连城璧似乎也知道她在躲他,便差人将饭菜和她喜欢的点心都送到她房里去,他有什么话,都站在她的房门外说。
这天,易双回来了,几乎他前脚从连城璧的书房出来,莫陌后脚就跟上来了,同他眉飞色舞地描述了这几天白苏和连城璧之间的诡异状况,连带把朱白水那件事也抖了出来。
易双闻言,却是微微一怔:“你说这些干什么?”
莫陌“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那个,八卦同分享嘛。”
易双瞥了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没兴趣。”
“喂……”莫陌看着易双加快步子走了,内心很是郁闷,好不容易逮到了老大的八卦事件,结果易双这家伙居然不买账,果然像白苏说的,年龄差距过大会产生代沟么?
莫陌摸着自己开始冒胡茬的小下巴,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
话分两头。
不管莫陌有多失落,这边易双已经不声不响地去找白苏了。
“易大哥,”白苏给易双倒了杯茶,微笑道,“今天才回来?”
易双点头。
白苏打量着易双,和救他那年相比,易双已经很不一样了。当初,知道他是杀手后,她和连城璧便有意从一些细节处改变他的外貌,掩藏他的身份。修饰得温和了的眉,青黑的胡茬,披散下来的长发,养白不少的皮肤,这个男子,虽然气质还像当年那么冷冽,但外表却温文尔雅了许多,而几年不见,那股成熟男人的韵味倒是更浓了。
“易大哥,找我有事?”白苏微笑着开口。
易双犹疑了一下,道:“听说,你和庄主最近……”易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便不再说下去。
白苏笑容一僵,忍不住吐了一句槽:“是莫陌那个大嘴巴说的?”
易双没接口,却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的确,很多事情,逃避是永远解决不了的。
白苏在心里承认,易双说得很对。
而顾白苏,不喜欢做鸵鸟。
望着门口悬着的匾额,白苏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踏进了门槛。
“城璧,你在的?”白苏发现他的书房没人,便往旁的房间走去,然后,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有点颤。
“阿苏?!”连城璧有点诧异地回头,他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来主动来找他。
此刻,他正坐在塌边,手肘撑在塌上的桌子上,手中还拿着什么东西。
白苏又深呼吸了一次,往前走了几步,道:“你在做什么?”很丢脸的,她发现继声音之后,自己的腿肚子也有点打颤。
“没什么。”连城璧目光躲闪,居然显得很是慌张,他匆忙将手中的东西塞到桌下拿布盖住。
但白苏已经看见了,那是一把刻刀,和一支还未完全成形的木簪。
他为什么要刻这个呢?他有很多头簪,根本不需要自己刻一个。
她也从不知道他有做木工活的爱好。
那支木簪,是要送给谁的?
刹那间,白苏觉得自己恍然灵魂出窍。
她看到自己,缓缓伸出了双手,两只手同时搭上了连城璧的肩膀。
她看到,连城璧此时一怔,抬头唤道:“阿苏……”
她看到,自己没有应声,她只是很用力地,很用力地,在那一瞬间,把他按倒在了塌上。
女上男下。
她感觉,这一切举动,都是身体无意识做出,又都像无形被`操控一般。
然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幽幽响起,仿佛遥远得来自天边。她说——
“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