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白处碧绿如湖，眼瞳则是深蓝色。最重要的是，在眼睛玻璃体外面有一层灰白色的网状结构，看上去不似人眼。
海德兰这回沉思了很久，才探出一道浅浅的触手，碰了一下安格尔的手心。
譬如说，它们经过漫长旅途，抵达休息处时，它们会表现出高兴的情绪；汪汪被沸绅士抓住后，它们会表达愤怒的情绪；在遇到天敌虚空魔鲸的时候，它们则会流露出害怕的情绪。
如果鹅执事的族群在泛位面有一定存在感，或许能靠着这三个标志特征，锁定鹅执事的来历。
是它接触了安格尔，才展现的智慧提升？还是说，和智慧生灵近距离接触，能够提升智慧？
海德兰是特例吗？还是说，其他的虚空旅行家都能这样？
“你很喜欢《异火药剂师》？”安格尔看着半空中那闪烁梦幻光华的海德兰，认真问道。
这就是所谓的“莫来由”的情绪。
海德兰没有听懂安格尔的话，但它听懂了《异火药剂师》这个名字，本来已经有些怒火上扬，如今又慢慢平复。
这一次，安格尔被“打断施法”，就是因为他从海德兰身上感知到了“复杂”与“莫来由”的情绪。
——安格尔打断了它追剧。
在手镯里放了《异火药剂师》的影盒，任由海德兰日日追剧。
安格尔在发现了海德兰的“爱好”后，便想着改善海德兰那独居的单调生活。
之所以说是“困扰”，是因为汪汪无法去给这些疑问做证解。
而海德兰的“愠怒”，其实也算是莫来由的情绪，而它的“由”，同样很微小。
眼睛、双翼以及脚下幻羽与云垫，都是鹅执事很标志性的特征。
虚空旅行家对于人类，其实没什么好感，哪怕是汪汪，也是如此。生活在人类世界，近距离接触各种生灵，这都是头一遭，不仅汪汪关心，其他虚空旅行家也对海德兰很在意。
安格尔如往常一般，揉了揉海德兰那软绵绵的身体，便准备连接虚空网络。
就譬如说，以前海德兰只能明白“这朵花香吗”，这种直观的问题；现在它则能理解“墙角处的这朵花香吗”，这种有更多形容与描述的问题。
就在刚才那一刹，他的超感知从海德兰身上，察觉到了一丝“愠怒”情绪。
除了触景生情外，那种倏地上来的情绪，被堵住很久后骤然宣泄的情绪，以及突然自我的情绪，都被称为莫来由，但实际上都有由。
这一系列的问题，也在困扰着汪汪。
但他的手刚抬起，还没开始指向眉心，便突然顿住了。
譬如说，明明只是看到了风停了、雨歇了、人走了、茶凉了，便感觉内心一阵哀意，甚至止不住哭泣。
而且，鹅执事的眼睛极其的有辨识度。
毕竟，汪汪作为虚空旅行家，更加能感同身受。
但这次召唤，《异火药剂师》的剧情正处于高潮中，海德兰被中途打断，下意识的便流露出了“愠怒”情绪。
要想证明，就必须要让更多的虚空旅行家接触人类，去接触智慧生灵。
伴随着熟悉的恍惚感，安格尔已然进入了虚空网络。
安格尔也不在意，趁着这段等待的时间，将海德兰的情况说了出来。
鼻子上方虽然被面具遮挡住了，但鹅执事的眼睛，曾经当着犬执事的面，露出来过。
这些一件件、一桩桩的案例，都让汪汪无法信任其他的生灵。
如果……虚空旅行家的数目多的话，那它或许能狠下心，去做个实验。
但现在虚空旅行家本就凋零，它如何去证伪？如何去证真？
哪怕知道了海德兰智慧有所提升，对汪汪来说，这也很难。
这不是纯粹的惊喜，而是一份外包装美好，但内核却充满焦虑与烦恼的未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