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真是蓬州富贾，家族庞大，姊妹众多，而且没有官家小姐的诸多规矩，所以早就知道许多事情。</p>
而凤娘又不相同，她是武将门楣，家里兄长一堆，从小舞枪弄棒，所以也没有什么机会懂得太多。</p>
这回泰熙贴着她的耳朵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听的李凤娘小心肝儿都发起颤来，一张脸蛋比泰熙还红。</p>
“你是不是……也喜欢他？”</p>
泰熙看着李凤娘要滴血的脸蛋儿，忍不住问道。</p>
到底是出身高门，从小耳濡目染，“天生”懂得合纵连横、借力打力的手段。</p>
她孤身一人在此，姐姐又不能常驻于此，交情最好的，也就是同往大理一游的李凤娘了。</p>
李凤娘的眉眼耷拉下来，怏怏地道：“我爹是鄂州御前驻扎诸军都统制呢，他不会让我给人家做小的。”</p>
“宁为英雄妾，不作庸人妻。什么叫英雄，就是手掌权柄、万人之上的大豪杰！”</p>
泰熙撇撇嘴，不以为然地劝说：“一个寻常富贾官宦，侧室只是小星。可是皇帝的妃嫔，能看作侧室小星吗？这就是区别。</p>
夫君他如今的权柄地位，比起我们高丽王也不遑稍让。偏偏他还又年轻、又英俊，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有这个店了。”</p>
人在某一个阶段，爹娘师长说话，是没有用的。但是知交朋友说的话，却会被他放在心上。</p>
李凤娘彷徨不定的心，随着泰熙一句句解说，渐渐定了下来。</p>
她抿了抿唇，一双小拳头握了起来。</p>
“我要回鄂州一趟！”</p>
“哦？”</p>
“我要想办法，逼着我爹答应！”</p>
泰熙开心起来，揽着李凤娘的削肩，亲昵地紧了紧，道：“太好啦，泰熙最喜欢凤娘啦，真想和你好一辈子呢。”</p>
李凤娘听了很感动，心思更加坚定了。</p>
我爹就是要打死我，我也要逼他同意！</p>
李凤娘暗暗地想。</p>
……</p>
杨沅从大理凉山州返回大宋剑州的途中，就逐步发布命令，开始进行战争动员了。</p>
整个战争动员过程，持续了近乎一年的时间。</p>
这一年的深秋季节，大宋朝廷终于发布了讨伐大白高国的诏命。</p>
此时，冷羽婵生的孩子也有百天了，刚刚抓了周，他抓了一把剑。</p>
冷羽婵生了个儿子，这让有孕在身的刀妃妃暗暗松了一口气。</p>
她还真怕杨家这孩子是一拨一拨的，这一拨都是女娃儿。</p>
杨沅有多宠两个宝贝女儿，她当然也看在了眼里，不过，她还是更喜欢生个男孩儿。</p>
直到孩子百天，杨沅才正式给这个儿子取了名字：杨千夜。</p>
冷羽婵觉得挺好听的，但是不太明白这个名字的来历。</p>
毕竟杨抚帅给孩子取名颇有点山居部落百姓给孩子起名的特点。</p>
孩子生了，出门正好看见什么，又或者正好碰上什么事，就以此命名。</p>
然后，杨沅贴着冷羽婵的耳朵就悄悄告诉了她原因：</p>
因为吧，我觉得我家羽婵似乎至少辛苦了一千夜，这才有了孩子，所以……</p>
他还没说完，冷羽婵就恼羞成怒了。</p>
“我咬死你啊……”</p>
冷羽婵恶狠狠地一把推倒杨沅，涡轮增压启动……</p>
……</p>
杨沅接到出兵讨伐西夏的诏命的时候，正陪着金刚智上人在剑州学宫附属的印书坊参观。</p>
金刚智上人是前不久，小妖女高舒窈“游历天下”时引见给杨沅的。</p>
这处印书坊紧挨着剑州学宫，是由剑州缙绅捐建的一处印书坊。</p>
金刚智上人拿着那装帧精美、散发着油墨香味儿的吐蕃文密宗经书，激动的脸庞通红。</p>
通译事务，是由剑州学宫里精通梵文和吐蕃文的学者们负责的。</p>
吐蕃那里密宗的影响力极大，但密宗上师们传经布道的方式却多是口口相传。</p>
为了让普通的牧人能够记得住、能够轻易理解，他们还会把经义融进故事，像游吟诗人一样通过故事进行传播。</p>
但，吐蕃可也不尽是不识字的牧人，他们要争取的最重要的信徒，仍旧是读书识字的头人、商贾和权贵。</p>
对他们，就得有点不一样的手段。</p>
吟游诗对这一层次的人来说，就有些逊色了。</p>
现在有了这样的经卷，对于他们传经布道，有着莫大的好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