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有应硝子的打趣。
当目标物出现时，他放开了禅院惠，少年直起身，面无表情俯视来的视线有些许阴沉吓。
他叹了口气，微笑起来：“那么，该还给我了？菜菜子妹妹。”
硝子疑惑了一瞬。
菜菜子却冷眼看他：“什么？”
“真分啊，忘的干干净净呢。”
“……”
“你从我这里拿的东西，我的记忆，可还给我吗？”
“喔，你是说那个呀……”
“那可不是你能动的东西，将它还来的话既往不咎，怎么样？”
夏油杰一副温和大哥哥的语气，眸底却是一片深沉的暗色。
气息也变得有些危险。
菜菜子看着他，像是被说动了一样露出踌躇的表情。
在他的视线中，女孩子犹犹豫豫地张开唇。
夏油杰鼓励地看向她，却也有将她的表现真的放在心。
“还……给……你……？”
是。
在菜菜子身后的名诅咒师突然发动术式，无数水球气泡出现在空气中，铺天盖地朝夏油杰而来时，少年维持着俯身微笑的姿势，自有咒灵他驱使击散诅咒师的攻击。
“啪叽。”
极其细小的声音。
在其中一个气泡被击碎时传来。
像是最后的哀鸣。
夏油杰猛然头，脸的神情凝结，惊愕定格在脸。
一股彻底失去的心悸感和恐慌感攥住了心头。
叫他有些喘不气来。
那一秒，少年眯起眼仔细辨认。
一个又一个晶莹的气泡像是童年时的梦幻，五光十色中闪现着去的记忆——
夏油杰抱着戚风骑咒灵学。
夏油杰在滑滑梯旁舔舔戚风的眼睛。
夏油杰将睡着了的戚风背。
……
消失的，失去的，在这一瞬间得补足。
可随之而来的是无法抑制的恐慌。
特级咒术师在这短暂的一秒中判断出，菜菜子将从他这里偷的记忆置放在了不起眼的水泡中，让他在不自知的情况亲手毁掉。
可他即使发现了，即使及时勒令咒灵停攻击，也止不住越来越多的忆水泡在收不住的咒攻势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一个碎裂消散。
——由他亲手造成。
少年无意识咽了咽，却只感喉咙的钝痛，像是咽了一把刀子，但他只能拼命地将这裹了糖霜的刀子吞噬入腹。
又像是遭了闷头一击，耳边嗡嗡地响动着，什么也听不真切了。
他只是在想，如果是五条悟好了。
那天赋异禀的六眼一定能够在短暂的时间内记录眼前所有发生的一切，并时刻铭记在心头。
但夏油杰不是五条悟。
他只能看着空缺的拼图好不容易完成，却被一阵风掀翻散落一地。
诅咒师合的攻击还在继续。
菜菜子好像在说什么。
夏油杰只掠她一眼，从口型好像是“你不配”之类的话。
硝子也好像在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但他已经无暇顾及了，他只是虚弱地硝子说了声“我事”，然后……
十年共处的时光，和戚风在一起的天天又天天、日日又夜夜的忆足凝聚成相当数量的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