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羡不喜欢喝牛奶，以后不喝了。”
“羡羡想要领养个孩子，我们去领养，女孩男孩都好，只要羡羡喜欢。”
“羡羡想要……”
傅瑾渊握紧了拳头背过身去，不愿让江羡看到自己有任何的难过情绪。
不论傅瑾渊跟江羡说什么，他都没能醒过来。
是啊。
医生说了，两个小时可能都熬不过，他的羡羡还怎么可能有力气醒来。
傅瑾渊握着他的手，在这一刻，掉了泪。
竟然哭的像是个孩子一样，跟江羡说：
“我把很多在鬼门关的人救了回来，如今为什么就不能救回我的羡羡？”
“千千万万的功德，换一个你。”
“为什么不行？”
“我们再重新爱一次好不好？”
“我总觉得还不够爱你，总觉得我们还浪费了很多时间，总觉得，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很久……”
世间哪儿有重来。
没有的。
世人能做的也就只有珍惜当下。
眼泪掉落，砸在江羡手背上。
江羡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
醒来后，就看到在自己身边泣不成声的傅瑾渊。
因为有呼吸机，他讲话很不方便，“傅……医生……”
傅瑾渊甚至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抬头看去。
江羡正清醒着看他，还朝着傅医生笑了下，“我，做梦，梦见你了。”
傅瑾渊眼眶几乎在一瞬间就变红，稳了稳自己的声音，“是吗？羡羡梦见什么了？”
江羡讲话很不舒服，想把这个呼吸机给拿下来。
“我想，跟傅医生说说话。”
医生都建议暂时不要动呼吸机，病人能醒来已经是一个奇迹，希望不要让这个奇迹这么快就离开。
但傅瑾渊还是答应了江羡，让他在最后的时间里能够舒心，快乐。
“羡羡跟我说说，都梦见什么了？”
江羡看着傅瑾渊，声音很是轻柔，“梦到……我们在医院见面，你给我医治手臂，还把我给拐回家了。”
“梦到傅医生吃醋，吃了很多醋，我一直哄着你，好不容易才哄好。”
傅瑾渊笑了出来，双眸中一直是泛着水光的。
“往后我哄你好不好？永远哄着你。”
江羡想要牵一下傅医生的手，但是动起来有些艰难。
傅瑾渊也很快就理解到他的意思，让江羡握着自己的手。
江羡虚虚搭在傅瑾渊手心里，然后轻点了几下，问道，“我的傅宝贝，现在……不吃醋了？”
傅瑾渊握着江羡的手臂，几乎在他话落的这一刻，就把头埋在了江羡和他相握的手中。
身形颤抖着。
江羡也感受到自己手上划过虚弱温热的泪珠。
傅医生，哭了。
从未见过傅医生这么脆弱的一面。
江羡眼角也滑落了一滴泪，落在枕头上。
不过他情绪很快平复。
因为他难过，傅医生只会更难过。
许是回光返照。
所以江羡力气慢慢恢复，讲话也没那么虚弱了。
“傅医生还记得，我们一起走过的那些城市吗？在每一个地方，我们都写了信。”
“记得。”
江羡笑了下，“悄悄告诉傅医生一件事，但是傅医生不许生气。”